“只要是病,就能瞧出来,不然还要医官何用。孤当年出征北境,朝中那群老顽固,不也说得头头是道,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孤打不赢么,可孤就是打赢了,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这都不是一回事,他都能混在一起谈。

两个御医隐隐觉得被威胁了,但他们不敢说,越发恭谨的低下头。

天气渐暖,江蕴依旧只穿了一领单薄的春衫,乌发也以发带,简单的束成一把,垂在肩后。隋衡霸道的厉害,若非万不得已,他才不舍得把这楚楚漂亮的美人给外人看,亲自替江蕴把袍袖整理好,才冷声吩咐御医:“过来吧。”

“是。”

两名御医提着药箱,颤颤巍巍近前,在榻前跪下。

隋衡倒是未为难他们,因还指着他们治病,特意让嵇安搬了两个矮凳过来。

两人自然千恩万谢。

没谢完,就听那蛮横霸道的太子再度发话:“今日若诊不出个所以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是,是。”

“老臣必当尽心竭力。”

御医出了一背冷汗。

江蕴无奈的看他一眼,道:“你何苦为难他们。”

隋衡理直气壮:“孤哪里是为难,孤只是要求他们尽他们的本职而已。”

两个御医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并坐到院首位,都已是人参成精,立刻齐声道:“没错,这都是老臣的本分而已,公子不必与我们客气。”

春日宴后,宫人几乎已经无人不知,殿下在痴迷一个来自卫国的小郎君。

小郎君不仅漂亮优雅,还十分有才华,春日宴上,横扫文类项目,连续拿下多个头筹,在春日宴历史上前所未有,堪称天才。

方才他们进来时,虽只是惊鸿一瞥,亦被对方通身风雅所折。

殿下痴迷,再正常不过。

江蕴只能伸出手腕,由他们诊。

两个御医轮流上阵,隋衡就门神一般,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盯着。

鲜少有人能顶住这种压力。

但好在这两人并非靠钻营上位,而是有真才实学的,排在第一位的院首把完脉,神色凝重问江蕴:“恕老夫冒昧问一句,公子这胃疾是因何患上的?”

隋衡也在认真听。

他也很奇怪,小情人虽然不是什么显贵身份,但从行止来看,应是经过良好教养的,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倒像是富贵人家精心娇养出的小公子。

他们初遇时,他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并不差,怎会无缘无故染上胃疾。

隋衡考虑的这些,江蕴都已考虑过。

江蕴便温温和和答:“因为幼时寄人篱下,经常食不饱腹,有时为了充饥,会吃一些过夜的冰冷食物。”

隋衡一怔。

寄人篱下,那就是寄养在旁人家里了。

旁人再怎么富贵,也是与他无关的,难怪会被卖到陈国御车里。

莫非他的衣饰,礼仪,都是被那些采征史调教出来的?

江蕴接着:“还有,我自幼喜欢读书,经常因为读书废寝忘食,忘记吃东西,可能也是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