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密探打扮,陪范周一道来寻人的大将军云怀握着一只形制特殊的漆管走了过来。

那是飞鹰阁专用的密信筒。

范周忙接过,拆开一看,微微变色。

云怀问:“出了何事?”

范周捏紧信:“国君已派了楚王过来,接管江北大营。”

“楚王?!”

云怀亦一惊。

楚王是国君最宠爱的申妃生的儿子,国君偏宠楚王,是举国皆知的事,但国君素来英明睿智,将公私分得极清,以往只是在吃穿用度和分例上给楚王一些优待而已。这回,竟然让毫无统军经验的楚王接手江北大营,实在反常。

唯一的可能……

就是国君已经默认殿下已经遇害,且放弃寻找。

站在国君的角度,这无可厚非。

可站在父亲的角度,未免有些无情。

虽然再找下去,可能也无多大意义。

云怀问:“范先生,现在该如何办?”

范周捂着受伤的臂叹气:“还能如何,先回去再说吧,眼下最紧要的事,的确是守住暮云关,阻住隋军。”

唔,还有一个麻烦又难缠的楚王。

隋军这边,也在第三日傍晚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颜齐公子?”

徐桥意外的迎出去,果然见清浅雨幕里,一个身穿披墨色斗篷的年轻公子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几名护卫。

面容清雅,如圭如玉。

颜齐点头:“我奉命往军中押送粮草,听说殿下遇险,特意转道过来看看。”

这一转道,却是要跨越黄河、以身涉险的。

徐桥心中感动,忙将人请进大营,简单说了下眼下掌握的情况,并将陈麒叫过来,引荐两人认识。

两人一南一北,都以文章出名,又有“南麒北齐”的美名,算是神交已久。

颜齐道:“骥才兄文采斐然,又素有真知灼见,此次肯屈尊来隋国效力,实在是隋国之幸。”

陈麒忙谦逊的道不敢。

之后说起找人的事。徐桥问:“公子与殿下自幼相交,情谊深厚,可有特别的方法能与殿下联络上?”

颜齐想了想,提出了在一种喜爱在崖底活动的黄雀背上刺字的方法。

徐桥大喜,觉得可行,立刻让人去执行。

山中时晴时雨,崖底的日子也不好过。

山洞外围积了水,江蕴和隋衡只能一道挤在里面狭窄的空间里待着。

一入夜,江蕴的沁骨香准时发作,不得不再次借助隋衡的帮助,平息体内药性。这日两人正神迷意乱着,隋衡忽听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

他以为是自己失了分寸,太过了,忙抽身出来,就着火堆光芒一看,才发现江蕴像是陷入某种深重梦魇中一般,痛苦的蜷成一团,双拳紧握,齿紧咬唇,用力之大,竟是咬出了血痕。雪白肌肤上,更是冷汗滚滚,如同雨淋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