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笑笑:“忘了胡大人是文臣,既如此,那就有劳胡大人招待于公公。”随后他转向传旨的于公公,“孤留了一队黑甲卫于城门下,城内便交给公公了。”
于公公一早就从暗一那里得知了陆詷的部署,笑意盈盈道:“奴才在城中静候殿下凯旋。”
陆詷一踩城垛一跃
而下,月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陆詷刚坐稳月夜便扬蹄长啸,一马当先地冲入阵中。
暗一也骑上暗九备好的战马跟了上去,他手中持着重盾,只因这一战陆詷便是一个活靶子,一个突厥人前赴后继也要扎中的活靶子。
这样的风险陆詷如何不清楚,但是他为的也是这个,此前洒下的诱饵就是为了今日尽数收网。
突厥人终于到了阵前,他们没有阵前喊话的习惯,或者说他们更习惯把你给打半残了我们再谈。
突厥前锋直接冲了上来,但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并未与吴珣带领的前锋部队过多的纠缠,而吴珣也并未对他们进行阻拦,放任他们过去后立刻调转马头。一扫之前的唯喏颓靡,从突厥人的身后反向包抄。
正打算从城楼上下去的胡锡最后回头时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白如金纸,于公公看见后忍不住关切道:“胡大人这是怎么了?是害怕突厥人吗?”
胡锡勉强笑了一笑,但是舌尖发苦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厥前锋猝不及防,根本就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当即只得回身格挡,可他们误以为是老弱病残的前锋部队不是好惹的,面前的中路军更是摩拳擦掌拔刀相向。
突厥的前锋部队腹背受敌,前锋将军见势不妙转身便跑,就在封锁线被他撕开一个口子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突厥将军眯起了眼睛,只因此人看着年岁实在不大,而且手中的兵器竟然没有开刃,当即冷笑了一声,用生硬的大昱话说道:“不知死活。”
那人朗声笑道:“那就请将军不吝赐教了。”
突厥将军冷哼一声,手提长刀一甩缰绳便冲了上去,却见那少年不躲也不避。突厥将军心中嘟囔,这人莫不是个傻子?既然是傻子不杀白不杀,怪只怪你落在老子的手上。这般想着,突厥将军便扬起手中大刀直接劈向此人的脑袋,却见此人直接抬手抓住了长刀的刀柄。
突厥将军只觉得自己双手一麻,再一抬头自己的那柄长刀竟然一分两半,刀头直接掉落马下,刀口朝下。
那人一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这下才算公平。”
什么公平?突厥将军很快便明白了,他的长刀失了刀头再与对面手持长棍的少年比拼才算是公平的。这算哪门子的公平?突厥将军气得只想骂娘,少年的长棍直接将他马的脖子打歪,疼得马儿膝盖一屈差点把突厥将军摔下了马。
你要公平是吧?突厥将军恨得牙根都痒了,伸手便拽住少年的坐骑的缰绳。白马长啸一声,扬起蹄子冲着那拉着缰绳的突厥将军就是一脚。寻常人的马要是这样尥蹶子,马背上的人恐怕就要摔落马下。少年却一反常态,直接借着一个力道腾身而起,一脚踩在了突厥将军的脸上:“谁让你欺负娇娇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别说,这名字莫名地适合这匹白马。
突厥将军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勉强爬起来,脸上面目全非,一边一个脚印另一边一个蹄印。少年却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长棍脱手直击突厥将军的腹部,哪怕他穿了厚重盔甲,突厥将军只觉得喉间一热,鲜血便从嘴角涌出。
“你——”
少年一挥手,六根长矛几乎在瞬间便将突厥将军的脖子牢牢卡住。少年飞身上马,大喊道:“突厥前锋将军已被生擒!”
大昱的将士瞬间就燃起了斗志,战鼓急擂,马蹄声和着鼓点将那一个个驰骋大漠的突厥精锐挑于马下。很久之后,那被俘虏的突厥前锋将军才迟迟地意识到,那击败自己哪里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孩子,正是这大昱前锋部队的将军——吴珣。
突厥的精锐部队就像是被包饺子一般包了个圆,只有几个人狼狈逃出,绝大部分的人都被大昱的将士剿杀俘虏。
就在突厥的前锋败退之际,突厥的主力部队这个时候也赶到了。那主力部队来时便是分作两路,得知前方战报后也
不喊话了,直接分左右两翼直扑大昱军队。大昱军队的左右两翼似乎确实极为薄弱,突厥人尝到甜头后更是将所有兵力都攻向两翼。
陆詷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送了出去:“来者何人?”
那突厥将领似乎听不懂大昱话,是他旁边的一个译官将陆詷的话翻译了一遍,译官最后代突厥将领报出名姓。
“没听过。”陆詷摇头,“你们至少也派个王爷吧?”随后陆詷缓缓道,“孤身为大昱太子,岂能与奴隶出身的人交战?”
译官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随后他看见那高高扬起的旗帜,连忙向突厥将领回禀。突厥将领大吃一惊,猛地指向陆詷,喊了一串突厥话。
大昱军队听不懂,但却猜得出这突厥将领是要生擒陆詷。
一瞬间,已经摆好阵势的突厥士兵慌了神,到底是攻中路还是攻两翼?可中路军将陆詷围得是严严实实,周围铁盾阻挡根本无法近身,但将领的话又不能不听。
趁着他们自乱阵脚之际,陆詷从腰上摘下一个牛角,用力将其吹响。呜呜的声响响彻这片沙漠,说时迟那时快,左右两翼冲出了早已埋伏多时的罗一莽和苏遇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