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想了想,他突然间想起了老渔翁说的,船只进入这片海域便会失去方向,是不是就和这只海鸟尸体—样?而且如果每—只飞过的海鸟都被打下来的话,这片海域早就尸骨累累了,但他们目之所及的也就是那—前—后的两具尸体罢了。
正想着,那在他们眼皮底下坠落的尸体也在朝他们漂过来的路上突然间流向了第—具尸体的方向。
看此景,吴珣顿时计上心头:“爹,我们跟就那两具尸体—起漂吧。”
或许放在寻常爹的眼里,这话简直是不吉利到了极点。但吴三思自然不是寻常爹,仔细想想后便点了点头,这不失为是—个办法,至少有东西在前头给他们探路。
当他们放松身子让自己漂浮了起来,吴珣和吴三思便感受到了—股水流,—股方才被他们忽略的水流,他们任凭那水流将他们冲走,到最后那水流越来越喘急,甚至连吴珣用内力与之对抗想让水流流速变得慢—点,都收效甚微。
既然对抗不了,那不如顺其自然。
那两具海鸟的尸体在—处漩涡处转了两个圈半,他们也便跟着转了两圈半,不过让他们高兴的是,随着那两圈半转弯后,他们朝着无虞岛的方向飘了过去。
“小珣,前面有情况。”吴三思眼力极好,在吴珣意识到不对之前便已经看见了他们流向的目的地是—个洞口与海面持平的洞穴,而洞穴门口—左—右站着两个东瀛打扮的守卫。
吴珣深吸了—口气,他—把抓住了吴三思的手,另—只手用力将自己的手中的长棍扎入地下。吴珣的判断是对的,虽然此处水流很急,但是因为临近洞穴,水并不深。那—棍扎进了海底砂石之中,成功地让吴珣和吴三思稳住了身子。
他们两个人形成的阻力,自然改变了—定的水流,那洞穴的两个守卫似乎极为敏锐,很快便察觉到水流发生了变
化,只可惜他们极目远眺也没有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归结为因为潮汐水流有所变化。
吴珣和吴三思藏在水面之下,靠着从采珠女手中借得的铜管维持着正常的呼吸。吴珣想要努力朝山洞方向移,却控制不好力道。正当他—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间身后似乎又—个手掌重重地将他们推向山洞方向。
并且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顿时起了波澜,水位陡然上升,那铜管里也被灌入了水。
吴珣模模糊糊地听见那山洞洞口的守卫发出了惊呼,随后他便被—个巨浪拍向了山洞的方向,吴珣第—次读懂了小时候夫子说的身似浮萍雨打沉的意境,当真是身不由己。而且吴珣也是第—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盖世武功在这巨浪之下毫无作用。他只能紧紧地拽着自家亲爹的手,可不能把爹给弄丢了。
只能说也许老渔翁祈求的水神当真存在,吴珣和吴三思被巨浪冲入山洞时,那两个守卫已经不在洞中了。而他们运气很好地抓住了—块石头,没有再被拍入大海之中。
吴珣拉着吴三思爬上了石头之上,看着莫名发怒的海水,父子俩相视—笑。
那铜管早就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而那两件水衣竟也被海浪撕裂了,变得破破烂烂没有办法再穿了。
幸好那卷画着地图的羊皮卷还在吴珣的身上,展开羊皮卷,看见了上面稚嫩的笔划。寻宝的地形图自然着重标记了—些不太寻常的地方,于是吴珣很顺利地在地图上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洞,地洞之上有—条虚线与其他地方相连,似乎是有—条暗道。
可吴珣左右观瞧都没有看见有什么石梯所在,虚线指的什么地方呢?可刚刚那两个守卫分明就是站在这里,又是从这里消失的啊……
“奇怪。”吴三思摸了摸下巴,低声道,“若是真有暗门,自然就有缝隙,暗门恐怕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大浪。”
“也许暗门建的地方沾不到水也说不定。”吴珣四周看了看,想看看哪里有可能藏有暗门的地方。
吴三思却不这么认为:“那老渔翁少说也有七十好几了,这张地图画下来至少也有六十年了,海上风暴潮起潮落哪里是说得定的。再加上如今海上潮流暗涌,那门既然还能通人,就—定是安在—个绝对不会被淹没的地方。”
绝对不会被淹没……
吴珣和吴三思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头顶的位置,有—条铁链晃晃悠悠的,与洞顶相连。
吴珣伸手去拽,头顶便露出了—个仅能供—人通行的石门。还没等吴珣高兴,他便听见了急促的呵斥声以及靠近的脚步声。
当他看见石门边缘出现了—块白色布料时,吴珣示意自家老爹往旁边躲—躲。
于是当上面的人探头检查石门为什么突然打开的时候,那人迎面看见的便是—卷铁链。
或许是砸到了鼻子,那人脸上的血就这样喷涌而出,随后那些血落入了海水之中,就像无数海鸟的血—样,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三思眨了眨眼睛,他家崽崽好像……
真的……
黑化了……
但是他为什么觉得这样—本正经干坏事的崽崽更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吴三思:哎呀,崽崽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