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记得吗?你后来还去知县家里把那鸡偷了回来。”陆钰生一哂,“别说知县了,?从我得了玉莲花后,?想从我这里要走玉莲花的哪个不是直接要花?还真没有只要单片叶子的。”
吴珣很沉默并且要努力控制唇角的弧度,?但是内心很高兴,?仿佛就跟自己被夸了一样。
陆詷屈指敲了敲桌子:“所以,?玉莲花被盗了?”
“没错。”陆钰生无奈道,“而且自从玉莲花失窃后,多宝堂就怪事频发,?唐九赤并非是在多宝堂死掉的第一个人,只不过之前的都是多宝堂的下人仆役。六少刚刚不是问为什么我要办珍宝大会以及为什么要请这些手段狠辣的高手吗?其实原因都是一个,我想请这些高手坐镇,替我找出盗花之人追回玉莲花,并且保我多宝堂一夕之安。”
“只是因为死了人吗?”陆詷步步紧逼,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的事应该不仅如此。玉莲花失窃,盗得玉莲花之人大可以销声匿迹远走高飞,没有必要继续折腾多宝堂甚至还折腾出了人命。还有他们在路上被拦,在村子里的时候杨栋竟然迷晕了武林豪杰,很显然背后有极大的势力在阻止珍宝大会的召开,可珍宝大会的召开又能影响什么呢?而且陆钰生口中的“一夕之安”指的又是什么?
“确实,你若交不出两瓣玉片,是不是就犯了欺君之罪?别说你了,多宝堂上下都难以保全。”郑鹰摸了摸下巴,这事倒是难办了。
不,若是常人可能想的和郑鹰一样,但陆詷知道,一夕之安指的绝对不是宫里的反应,因为父皇绝对不是那种要了鸡蛋还要抢鸡的知县。陆詷目光紧紧地盯着陆钰生,陆钰生的回答可能直接决定他之后的选择。
这时,陆钰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的颜色是深褐色的,陆钰生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白色的信纸,将信纸展开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一向淡定的陆詷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信纸上写道——“第三个月圆之夜我会取走玉莲花,否则,多宝堂满门覆灭。”
字不多,但却用血书写制而成。
吴珣突然伸手:“堂主,信封能给我看一下吗?”
“少侠果真敏锐啊。”陆钰生将信封递给了吴珣。
吴珣接过来仔细对着烛火观瞧,随后将鼻子凑了过去嗅了嗅,略带迟疑道:“信封是被血染红的?”
“是。”杜意风肯定道,他对血太过熟悉了,“字迹和信封都是鲜血干涸后的颜色,而且是人血。”
“您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书信的?”吴珣放下信封,看向陆钰生。
“两个半月前,之后我便定下了珍宝大会,广发请柬。”陆钰生的笑容苦涩无比,“我算着日子,还有五天就是信中所说的第三个月圆之日了,珍宝大会会在三日后举行,举办五天,我也是希望倚仗各路英雄的声势吓退写信之人。”
吴珣突然看了陆詷一眼,因为他突然想起,如果是两个半月以前,他应该刚到京城,那时候小詷就跟他提起过等到科举结束就要离京一段时间。恐怕那个时候,小詷就已经定好了多宝堂之行。
为的应该也就是那两瓣玉莲花片,但这玉莲花片又是给谁用的呢?
吴珣虽然在皇宫待的时间不够长,和身为皇帝的陆兼并没有长时间相处。但他认识陆伯伯很多年了,自然知道陆兼并非是那种想着长生不老的人,那他为什么要玉莲花片呢?吴珣在心中存下一点疑问,想着以后找机会问问小詷。
“原来如此,我说你一向低调,怎么突然开了个珍宝大会,而且请的人也奇怪,闹得沸沸扬扬的,我这耳朵里都灌满了。”郑鹰似乎也和陆詷他们一样,也是刚刚才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陆钰生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希望那位凤兮姑娘能找到蛊虫的源头。”比起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蛊虫的范围更小一些,苗疆之物会养会用的可不多。
“不,这样远远不够。”陆詷却不同意陆钰生的看法。
“六少的意思是?”
“即便抓到蛊师,那也只能确定是谁要害这几个人,并不能证明此人就是拿了玉莲花的人,也未必能据此找到玉莲花的去向。”陆詷缓缓道,“找不到玉莲花,那么血书上的条件依然无法达成。”
陆钰生恍然,连连点头称是:“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是我关心则乱,糊涂了糊涂了。”他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陆詷,“那六少可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去玲珑塔。”陆詷看着窗外远远的,浑身笼罩在月光之下的玲珑塔,“哪里丢的便要从哪里找起。”
……
吴珣本以为陆钰生还要犹豫一会儿,毕竟玲珑塔虽然丢了一盆玉莲花,但其他珍宝还在。按照他从前在江湖中听到的多宝堂的传闻,玲珑塔别说外人进去了,就是本门绝大部分的弟子也无法靠近。
多宝堂能进去的也就只有三五个人,掰着指头都能数得清。
但陆钰生却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提出现在就去。
“得趁着月色尚好,赶紧入塔。”陆钰生解释道,“这塔白日凶险万分,唯有有月亮的夜晚才有一丝空隙可以钻,我虽识路但也喜欢晚上入塔,尤其是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