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颢看向柳天翊。
“初七是皇上的劫,如果初七一直无法重新爱上皇上,我怕皇上会……”柳天翊看着远处天空飘着的云,那个字,最终没能说得出口。
初七喊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几日他一直重复着醒来昏睡,再醒来,在昏睡,除了送饭送药的宫女太监以及刚刚走了的柳天翊二人,初七再没见到过别人。
皇上没来,尺素没来,他好像被遗忘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秋日的午后寂静的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个人,他很怀念金禧阁的院子,扯着嗓子和鸡鸭吵架的尺素,坐在墙角做稀奇古怪小零食的珑姑姑,还有经常窝在厨房给自己做补汤的凌嬷嬷。他们都不要自己了,果然,他们收留自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将自己送给李轩。
“初七,初七,快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初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醒了就好,方才你被梦魇住了。”那人送了一口气说道。
初七视线清晰起来,待看到眼前的人,初七心中狂喜,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坐起身子,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初七……”徐子洛蹲在自己面前的初七,容貌尽毁,脖颈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瞬间红了眼角。
初七用手去挡脖子。
“躺下,我替你把把脉。”徐子洛说道。
徐子洛回来了,初七沉浸在喜悦里久久不能自拔,直到徐子洛说出下一句话。
“我需要看一下你的伤口。”徐子洛说罢面色微红。
若是从前,徐子洛看便看了,可现在不同以往,徐子洛曾经直言道他喜欢这个人。
初七犹豫了片刻,他虽然不想再爬龙床,但他不爱徐子洛,既然不爱,那便先将他当做太医,然后是朋友,初七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衬裤,面朝徐子洛张开腿。
这画面对徐子洛冲击太大,他不得不别过头去深吸几口气,将自己的禽兽念头统统压下,才握住初七的膝弯替他检查伤口。
看着那伤痕累累的隐秘之处,徐子洛痛恨李轩暴殄天物,又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伤口恢复的还好,不会留疤,我给你换上新药,三日后就可以碰水了。”徐子洛低着头替他处理好伤处,看着初七的脸又说道,“我知道一个祛疤的药方,涂抹几次便可消除疤痕,不过,用药时会痛苦难当。”
初七背对着徐子洛穿好衬裤,摇摇头。
徐子洛看着初七整理衣摆的双手,“我倒忘了,初七是楼兰人,那药方便是楼兰流传出来的。”
那本该疤痕遍布的手,却白的晃眼,初七有药,只是他不想用。
的确,初七这一脸疤痕,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他在等李轩厌弃他,况且,他不喜欢那张妖艳的过分的脸,那张脸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只是只任人宰割的畜生。
“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再来看你。”徐子洛替初七掩好被角说道。
初七揪着徐子洛的衣角。
“怎么了?”徐子洛说道。
初七咬着唇,一脸哀求地看着徐子洛。
“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到你。”徐子洛拍拍初七的手说道。
“不……不想……侍寝。”初七艰难道。
徐子洛的心脏针扎一般疼,“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皇上,你的伤势未愈。”说罢便逃似地离开了,曾将那个美艳的不可方物的人,为何会落到连话都说不全的地步。
徐子洛推开房门,便撞上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李轩。
“好看吗?”李轩冷笑道。
他一直守在门外,他们做了什么,他全看到了,初七在徐子洛面前褪下衣物的时候,李轩再次萌生了杀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