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道,淑妃是被金禧阁记恨了数月的人。
“娘娘,请。”门吱呀一声开了,凌嬷嬷站在院内说道。
淑妃眼睛一亮,竟然没吃闭门羹,果然,在太后心里自己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淑妃兴冲冲地走了进去,没走几步便倒吸一口冷气,这占据半个院子的菜园子,四处溜达的走地鸡,那肥硕的母鸡边走边拉,地上随处可见的鸡屎,墙角篱笆圈出一块空地,里面养着几只大鹅,雪白的大鹅时不时引颈长嚎一声,井边坐着两个麻衣妇人边洗衣服边说笑着。
淑妃捏着裙角,生怕采了鸡屎,走得颤颤巍巍。
“金禧阁就是这么个地方,娘娘若是嫌弃,可先行离去。”凌嬷嬷转过身冷着脸说道。
“妾身不敢。”淑妃立即放下裙角站的端正,可她嘴角微微抽搐,她看的清楚,方才放下裙角时,裙角扫在一坨鸡屎上。
“哼。”凌嬷嬷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三人走到井边,淑妃方才发现井边洗衣服的竟是太后,另一个妇人尺素没认错的话应是珑姑姑,宫里的老嬷嬷了。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淑妃站在尺素身侧,双膝微微一弯说道。
尺素搓着手里的衣服并未搭理。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淑妃声音又大了些。
尺素依然没有理睬。
淑妃看向阿清。
“跪下。”阿清口型说道。
淑妃蹙了蹙眉,眼神示意阿清,原来她面前有两坨鸡屎。
“跪。”阿清坚持。
淑妃一咬牙,扑通跪了下去,“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尺素终于开口。
阿清连忙将淑妃掺起,淑妃强忍着恶心道:“母后,这是凝儿亲手做的点心,您尝尝。”淑妃将阿清手里的点心递上,凌嬷嬷面无表情的接过。
“母后,您怎么亲自做这些杂事,凝儿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来伺候可好?”淑妃说道。
“不必,哀家不喜身边有外人,凝儿有心了,不如凝儿将这衣服洗了吧。”尺素站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说道。
淑妃一怔,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太后竟然让自己洗衣服?
“还是奴婢来吧,娘娘从未做过这些杂事,若是损坏了太后的衣服,那便不好了。”阿清说着便蹲下身。
“你又是那里冒出来的奴才,哀家的衣服也是你能乱碰的?”尺素厉声道,“哀家身为太后这些杂活都做得,她一个妃子为何做不得?”
阿清自知失言,跪在地上认罪。
“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勤劳,那便跟着老身去将菜园子里的杂草清一清吧。”凌嬷嬷上前钳着阿清的胳膊,将人提走。
淑妃张了张嘴,最终在尺素冰冷的眼神下洗起了衣服。
她很久没做过这些活了,向家的儿女没有娇惯的,她幼时要么在军队,要么在江湖,曾经也活得潇洒,直到偶然有一次,她去军营去看她弟弟向秦时,偶然看到了那个和他弟弟比武切磋的人,两人打的不分伯仲,少年人神采飞扬,从那时起,她便再也不知何为洒脱了,后来,她知道了那人是养在宫外的皇子,再后来那少年做了皇上,她看着她喜欢的人一步步走远,为了离他近一些,她毅然决然地进了宫。
淑妃思绪飘到很远,想起了很多年少时的事,回过神来,衣服洗完了,手却磨破了,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她吃不了苦了。
“洗完了把鸡赶进鸡笼,将院子打扫干净,柴火劈了你就回去歇息吧。”尺素磕完一把葵花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说道。
饶是淑妃再迟钝,也知道太后在可以为难她了,除了初七,她想不到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