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抬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阿迟怎么不来?”池中人忽的开口说话,音色低沉缭绕,带着几分吕迟未曾见识过的勾引。水声哗啦,褚瑜转了个身,歪头枕在自己的双臂上,面庞依旧是冷硬俊朗,可神色之间的娇俏掩饰不去,脸颊红红带着点羞怯,对着吕迟伸出了手。
吕迟猛一拍手,恍然明白过来,“哎呦!你这勾人的小精怪今天可算是通了人事了!”他脸颊兴奋的涨红,一息也不舍得浪费,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神色如同见了闺房少女的采花大盗,上前一把将褚瑜搂进了怀里,好一顿上下揉搓嬉闹。
褚瑜均是任他弄,偶尔喘两口都是带着羞的。
他越乖顺,吕迟便越心中涨出满足意动,直将这小精怪在池中折腾到天黑。
待歇了片刻,他垂目看低眉顺眼的倚在自己胸口的褚瑜,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凑上去又嘴了一口,而后哈哈大笑爽声道,“跟了我,往后有的你乐。”
正开怀,褚瑜忽然变了脸色,他的面上闪出狞笑,不知怎么从水里拿出一根柳条,抬手一下抽在了吕迟的屁股上,嘴里还冷笑着,“这样够不够你乐?”
吕迟给吓了个魂飞魄散,手脚摆动着要跑,却不想一骨碌滚下了床,摔了个四仰八叉,将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摔醒了。
原来是个梦。
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探手往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叹一句好歹后头小半个梦不是真的,这屁股可还没好透呢。不过前半个梦的旖旎销魂又足够吕迟心潮澎湃,如若哪一天这梦能成真……吕迟满脸春色嘿嘿笑了两声。
屋外天色已经大亮,隐约有来回走动的声响。
明兰在外头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走近了站在门口低声问,“少爷?”
吕迟裤裆黏黏答答怪不舒服,他起身坐在床榻边,低着头找鞋子,嘴上道,“进来吧,我起了。”
门便给人从外头推开,服侍的丫头鱼贯而入。明兰与明柳快步的走到内室,一个去给吕迟取衣服,一个走到他身边笑问,“宫宴上您可吃了什么不易消食的?我听着您在里头翻来覆去大半夜。”
吕迟想起自己做的美梦,到底还是头一回,这会儿知道给人听了去,羞涩难免,他微红着脸抿唇一笑,“睡得好的很,”顿了顿,又道,“给我拿一条干净的亵裤来。”
明兰垂眼,将吕迟腿间略深色的布料看在眼里,忽的便明白了。到底是没经过事儿的黄花大闺女,她的脸侧也跟着烧红起来。等明柳拿来了外袍给吕迟换时,她拉着明柳低语了几句。
吕迟站在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出来时明兰明柳已经神色如初。只一个取了吕迟脏衣服的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去了春熙苑里,将事情仔仔细细的报了。
忘忧正伺候着老祖宗梳头,耳畔听着那小丫头颠三倒四的说,“今天早上,就,就是刚才,大少爷换了一条亵裤,奴婢收拾的,上头,上头有些东西……”
虽然说得含糊,可老祖宗与忘忧都明白的很,两人齐齐看过去,目光之中都是惊喜,只芳锦站在一边,唇边笑意淡淡,看不出多少情绪。
“怎么昨天晚上忽然开了窍?”老祖宗喜道,她偏头看了忘忧一眼,又自言自语起来,“兴许是昨天宫宴上见了哪家的姑娘放在了心上吧,也好,是到了该懂些事情的年纪了。”
她说着拉过忘忧的手,虽没再说,可是个什么意思忘忧也清楚。
忘忧红着脸低下头去,脸上的笑意掩不住,心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大少爷那般丰神俊朗,能侍候她,忘忧心里自然是极其欢喜的。
吕迟还不知这边安排,他想着已然有三四天未曾去春熙苑请安,这会儿正往春熙苑来,预备着陪老祖宗用早饭。
岔路上遇见吕平与吕修,两人起得早,刚下了早课回来,正谈论着。一见懒懒散散的吕迟,两人立刻停下脚步,认认真真的向他请了早,三人又一块儿往春熙苑去。
“哥哥昨天在宫宴上可吃了酒?”吕修拉着吕迟的手臂,兴味盎然。
吕迟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慢声道,“吃了两杯罢了。”
吕修便有些羡慕,“我也想吃。”
吕迟轻瞥了他一眼,被他脸上那点愁绪逗得扑哧笑了,“也就你将这个当做一回事,你若想吃,下午到我院子里随意吃便是的。”
两人虽然只比吕迟小两岁,然而处处规矩桎梏却只多不少。吕家大少爷注定是个闲散无忧的,他们两个便要担起原本落在吕迟肩头的责任。
吕平笑着拉了拉吕修,温和道,“这话一会儿可别在祖母面前提。”
吕修高高兴兴的点了头,拉着吕迟的手不肯松,“哥哥待我真好。”
从小便给教着“哥哥好”,“听哥哥”,“敬哥哥”这样的话,吕平与吕修都是真心实意将自己的兄长放在敬爱的位置,半点儿不觉得老祖宗亦或是自己的父母对吕迟的宠爱有何不对,反而只想着等后头自己手上若是有了权势,也该这么宠爱自己的兄长才是。
三人一行到了春熙苑,老祖宗几天没见吕迟,自然是将人拉到身边面团似的好一顿揉搓,嘴上又是心肝肉又是小宝贝的叫个没停歇,吕平与吕修两人闲闲的站在边上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