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顾老太傅有一至交同僚唤作曹涣,因顾府一事连累,如今被排挤在国子监任参领知事这一闲职,当年顾老太傅身遭灭门,亦是他偷偷支使气力收敛后事,如今虽已泯然于朝,但十年交情,想必心里还存有一点感念,只是他官职低微,去不了春猎,可至少他身处庙堂,许尚有一些门道。
曹涣听闻仆人来报,以为是些偏远破落亲戚来蹭关系的,本不欲接待,但见着仆人递上一块玉牌,立时大惊失色,亲自去门前迎客。
顾清宁揭下头盖,做了一个揖,“曹大人。”
曹涣连忙往他身后看了看,关上了门,“顾小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顾清宁看见他那副避之不及的神情心里首先便冷了几分,可再多的屈辱他也受过,更何况这一点微不足道的避嫌。
顾清宁跪了下去,开门见山,“曹世叔,望你念在我爹当年与您的交情,帮帮侄儿!”
曹涣一见顾清宁便知道他所为何事,听了这话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公子,你快快起来,下官,下官哪里有那般能耐,如今梁王将敝人排挤到这国子监当一个区区的闲职,下官便是有心也没有那个手腕去动上梁王分毫啊!”
顾清宁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泪水滚落,
“世叔,当年我爹惨死,落了个这样屈辱的名头,我被梁贼霸在府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曹叔这些年也不好过,若有其他法子我万万不会找上世叔,只是,只是我身为人子,即便有一丝希冀,我也不会放过,曹世叔,求你帮帮我!”
曹涣双脚发软,“小公子,你别为难下官了,下官舍了这身倒是不打紧,只是敝人上有老母八十,下有稚子未足三岁,你,你让我如何是好。”
顾清宁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我此番过来并不想让世叔为我伸冤,只是需要世叔为我引荐一人。”
“……谁?”
“皇长子萧宇灏。”
曹焕心间砰砰作响。
顾清宁见他脸色发白,便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已明了,又连磕三个响头,他肉嫩,哪里经得起这般,额上便有血迹出来,衬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愈发可怜见的,看得令人心生不忍。
曹焕扶起了他,叹了口气, “小公子,你,你何苦这般,皇长子便是再心有不甘,他也拧不过梁王这大腿啊。”
顾清宁摇头道,“曹叔,若是万般不得已,我定是不愿意累及你,可我委身三年于梁王府,功败垂成,落了个这样的残破之身,若不拼这个最后的一丝希望,我如何下去见我爹!”
见曹焕面有挣扎神色,顾清宁又道,“便是曹叔你,难道百年之后见了我爹还能心安理得地与他同座么?!”
曹焕扶额叹息,过了一会儿,道:“小公子,下官没法立时应了你,敝人官职卑微,手段有限,你暂且回去,敝人尽力一试,只是……唉。”
言已至此,多说无益。
顾清宁心知曹焕懦弱,不敢再逼,只能连连叩谢,暂回客栈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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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等又是三日,顾清宁愈等愈是焦急,生怕曹焕萌生退意,一时却又拿不出任何法子,犹如热锅里的蚂蚁。
等到第四日,他再也等不了,带上头盖纱便前往曹府问话,刚出门便被一道手臂拦住。
顾清宁抬头一看,心下顿感不妙,几个嬉皮笑脸的地痞正望着他笑。
“滚,老子没空理会你们!”
“哎,美人,别每次见面都这般剑拔弩张的嘛,咱只想请美人吃酒,怎么,陪咱去坐坐?”
为首的地痞露出一脸□□,后面的更是跟着起哄,眼前这些登徒子都是附近街道上混的,为首的那个前几日无意间瞥见顾清宁的模样,又知顾清宁独自一人住在这儿,自是惦记上了,上回被顾清宁用赤练鞭抽过一回屁滚尿流之后居然还不长记性,这回带了更多的人过来了。
顾清宁心下恼怒,捏了捏手上的赤练鞭,“滚开,上次抽的还不够?!”
那地痞笑容凝滞了一下,上次亏得闪躲的快,胸前的浅浅鞭伤虽已结痂,但仍旧隐隐生疼,可想而知那赤红鞭子多少厉害,不过色令智昏,他随即又笑开了,眼光逡巡在顾清宁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放不开,“啧啧,果真是个辣美人,也不知这细皮嫩肉的尝起来究竟如何销魂,亏得今日咱多了几个弟兄。”
顾清宁如何忍得这般淫词浪语,神色一狞,挥鞭而上,那地痞被打了一次之后,见着顾清宁挥鞭早已躲开了去,一旁的地痞趁他收手之际立刻上前,三两下将那鞭子夺了下来,顾清宁大急,连忙上前抢,然双手早已被身后的另一个给反背住,随即,头纱被扯了下来。
一时间,几个痞赖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