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靖玉还未从正事中反应过来,听他突然这么一句,顿时把他一瞪,道:“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正事,没有我就回去了。”

许一鸣道:“于我来说,玉儿也是我的正事。难道玉儿心中我不是正事么?”

他以为两人已说上了话,就是和好的前兆,调戏起人来志得意满,哪想宋靖玉道:“不是。”

许一鸣呆住,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还是在向来温柔体贴的爱人这里,脑子里不禁想,短短几日不说话,难道他就不爱我了么?

他心中受伤,又有些着急,说:“我不信。”

宋靖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郎,于常人来说,都是先安身立命,再谈情说爱。”

言下之意,许一鸣已安身立命,故有心思谈情说爱,他却没有,因而正事当是安身立命。

他这么说,让许一鸣颇觉羞愧。

因为既是他害得宋靖玉无法安身,又是他缠着宋靖玉要谈情说爱。

两人一阵沉默,许一鸣握了握拳头,狠下心剖白道:“玉儿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骨子里就是这种人,就算重来一遭,我依然会去强迫你。”

“你!”宋靖玉给他的直白惊得目瞪口呆。

“这件事上我愧对于你,可我不后悔。”许一鸣盯着他,还问:“玉儿后悔么?”

宋靖玉简直不想理他,冷哼一声:“反正我在你手里,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许一鸣道:“你的人在我手里,心也在么?”

宋靖玉一顿,扭过头去,不与他说话。

许一鸣站起来几步走过去,宋靖玉也警惕地站起来,后退几步:“你做什么?”

许一鸣十分执拗,低头看他,小声说:“玉儿,那日离开隐寺前,你要说什么,现在说与我听。”

宋靖玉一怔,眼神游离片刻,道:“我忘了。”

许一鸣又靠近一步,几乎罩在了宋靖玉身上:“那就想起来,我现在要听。”

他手段这样好,厚脸皮地承认自己并非君子,却不后悔所作所为,还得寸进尺要宋靖玉回想甜蜜往事,想起他的好,对他心软。

宋靖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又不甘心这样被他胡搅蛮缠混过去,道:“我想说什么,大郎心中难道不知?又何必来问。”

许一鸣道:“我心中知晓,可我要玉儿说,要你想一想那时我们是如何要好。”

宋靖玉道:“若是做得了夫妻,我愿与你一生一世好。”

许一鸣一噎,碰了个软钉子。

宋靖玉人娇娇柔柔扶着椅子,声音却坚定:“你总是这样咄咄逼人,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却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只这一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

许一鸣便知道无法插科打诨胡搅蛮缠与他解开矛盾了。

他冷静下来,在屋内走了几步,沉思许久,才说:“我现今无法给你三年五年这样的期限。”

宋靖玉见他神情,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不由得忐忑地在袖中绞紧了手。

他盯着许一鸣,见他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匕首,手起刀落,割下一缕鬓发。

宋靖玉大惊失色,扑过去握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的头发是尊严的象征,尤其是对家世良好读过书的人来说,断发便犹如断头。

男子一生,只在娶原配正妻时割一次头发,表示尊严与人生从此与对方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