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记得清楚,却从未深思。
唐昊追问道:“嫂夫人当时为何要为秦兄说话?”
王将军笑道:“这便是秦兄的运气啦,他追着鹿时,那鹿冲撞了苏学士的车驾,秦兄把马车稳住了,才继续去追。此事后来传出,在坊间热议过一阵呢。”
他一说,秦昱才忆起确有此事。可他那时急着追鹿,看也没看是谁的车驾,道一声惊扰莫怪,帮忙稳住马匆匆就走,车中那人喊将军且慢,他已飞身上马追出老远,慢不得了。
随手帮人,他并未放在心上,那天后来全记得争执之事。
至于后来的坊间传闻,他那时独身,又自立门户,家里没有内眷,就没有传八卦的渠道,作为这桩风流韵事的当事人,竟然两年来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颗心在胸中怦怦直跳,又惊又喜,喃喃道:“原来如此。”
两位知情的将军都惊呆了:“秦将军,你未免也太心大,难道婚后苏学士也没透露过?”
唐昊则羡慕非常:“我也想这样误打误撞就有人看上我。”
秦昱想起前几日苏如是才说前年秋猎两人见过,他还茫然无知,那时苏如是应当很生气的。
秦昱不仅对他毫无印象,还衷情错付,让他受了委屈。
他惭愧道:“是我不解风情。”
几位将军哈哈大笑,又各自拿自己在妻子跟前闹的糗事来说。
秦昱已无心抓鱼玩闹,心里翻来覆去回想那天的事,回想他稳住马车那一时半刻,回想车中被纱帐挡住的朦胧身影,回想自己是否有大展身手。
他心中庆幸,还好如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若是让他知道居然是因此白受委屈,定要扒了自己的皮。
又想,还是要与他说清来龙去脉,叫他知道我心中所爱,他也不舍得真扒我的皮。
一时又高兴,道原来他是对我一见钟情;又愧疚,道我竟愚钝至此,辜负他的心意。
记起那时苏如是见他不记得,也未追究,只道算了,他说得那样随意,秦昱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弄清楚,才心疼起来。
苏如是娇生惯养,众星捧月般长大,怎会忍得了这种委屈。
他满脑子都是苏如是,忽听得旁边同僚在议论讨妻子欢心的法子,便凝神细听。
苏如是最近觉得秦昱对他好得过分,几乎百依百顺。
他冲秦昱撒娇,秦昱眼中便有浓浓爱意。
他平日里外表冷硬,于感情上愚钝而吝于表达,这般铁汉柔情,苏如是消受不住,被他如此一看,没喝酒也醉了,日日只想腻在他身边,勾他来亲一亲,抱一抱,耳鬓厮磨。
到了夜里,秦昱更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好几次弄得他爽昏了过去。
如此浓情蜜意,很快就过了大半个假期,苏如是玩得骨头都懒散了,几乎不愿回京去。
临近返程,下人们已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秦昱反而连着几日一出去就是整个白天,午饭也不回来吃,苏如是在院里指挥家务累了,到了晚间便逮住他问。
秦昱不自在地挠额头:“我没有四处去野。”
苏如是眼尖地发现他手上有些细小伤口,立刻道:“手给我看。”
秦昱把手背到后面。
苏如是叉腰:“你是干了什么才会弄出这种小伤。”
秦昱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苏如是一歪头:“我现在就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