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戴与不戴,是年兄的自由,在下自然不会干涉。”严钧不紧不慢地笑道。

“既然误会解开,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严钧当然不愿,可惜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旁的沐博风突然插了进来:“年公子说得哪里话。这片树林非三大家族所有,你们想走便走,何须问过我们?”

这出戏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能息事宁人,他当然不愿意放任严钧继续挑起事端,引得张家同严沐两家又起嫌隙。

再者,他这次下山历练,是为了做出一番成绩,稳固自己的少主之位的,可不是给严钧当垫背!

“那后会无期。”沐锦年不多废话,拉起白羽就走。

这么轻易就能脱身,白羽求之不急,他拱拱手算是别过,头也不回地跟着沐锦年跑掉了。

严钧措手不及,眼看着沐博风把人放走,还要对这个蠢货笑脸相对,心里别提有多恨。

他耐着性子陪沐博风去青云派走了一遭,换来青云掌门的千恩万谢,直到晚上将要就寝,两人才终于分开,各自回房。

严钧进了屋,也不宽衣睡觉,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中央,面无表情地盯着被床帏遮挡住的墙壁。那后面,就是沐家蠢货的房间。

沐博风,不过是个私生子,自以为套上层像模像样的皮,就能和他严钧、最正统不过的严家嫡长子相提并论了?

简直是个笑话!

下贱人生出来的下贱东西,除了会坏他好事,还会干什么?

只恨不能将人打进暗牢里抽筋剥皮,再一刀一刀剁成肉泥去喂狗!

严钧脑子里转过最阴暗最痛苦最煎熬的刑罚,眼中却渐渐漾起一丝笑,越是想,他周身的气息就越是柔和,如沐春风,仿佛沐博风已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正在自己脚下痛哭求饶。

“少主。”

板平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严钧身后响起,瞬间把他拉出幻想。

没有血肉横飞,也没有什么惨叫,碍眼地沐博风正在隔壁做着好梦睡得安然。

有那么一刹那,严钧映在墙上的影子扭曲狰狞的好像来自极恶之地的恶鬼,因放跑了鲜美的活食而不甘地咆哮!

可仔细看看,屋里站的分明是个翩翩少年郎,哪是什么恶鬼呢?

严钧垂眸,目光落在恭敬跪在他身前的墨影卫身上,半晌,突然飞起一脚,将人凌空踹飞,伴随“咔嚓”的骨裂声,撞碎边上的木质饭桌和几个凳子,重重的撞在墙上,又落到地上。

这泄愤的一脚带了灵力,墨影卫不敢抵抗,生生用□□扛下来,透体的灵力击在他毫无防备的五脏六腑上,逼得他一口血喷出,已是受了重伤。

他蜷缩起身体,眼前昏一阵亮一阵模糊不清,耳朵里嗡鸣不止,嘴巴好像脱水的鱼一般张张合合,却一点点□□都发不出。

熬过最初的那一阵,墨影卫挣扎地爬起身,膝盖淌过地上失去温度变得暗红的血,艰难地回到严钧的脚边,强自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跪好。

严钧嫌弃地看了眼染血的地板,和墨影卫身后的拖痕,有些后悔踹得狠了些,凭白弄脏自己的屋子:“说吧,什么事?”

“回……少主,今日年锦木与少主动手,招式路数中有墨影卫的影子。”

本想着若不是什么要紧事,等回去就把人丢进暗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惊喜。

严钧弯腰给墨影卫度过一点灵力,帮他提振提振精神,然后亲昵地拍拍墨影卫肩膀染上的灰尘,放缓了声音:“来,墨一,别着急,慢慢来。你说,年锦木的招式和墨影卫相似?”

墨一努力放松绷紧的身体,配合严钧的将自己送到少年掌下:“回少主,正是。”

“你没看错?”这可不是小事,严钧再三问道,搭在墨一肩上的手五指收拢,紧紧扣住他的肩窝。

“……”墨一深埋下头,逼回涌到嘴边的痛呼,深吸一口气,“属下不敢妄言。年锦木的招式更为精妙深奥,但其根本确是与墨影卫有五成相像。”

“好,很好!”听到满意地答复,严钧毫不在意地用力一拍墨一的肩膀,直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问道,“墨一,你跟在父亲身边的时日最长,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