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一一路上七绕八绕,走了不知有多久,才将王二牛带到一间普普通通的石屋前,嘱咐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拿着记载王二牛名字来历的名册进了屋,不多时就从里面出来,径自走了。
“大哥,大哥,你咋把俺一个人留下嘞?”王二牛话都没说完,只能看着沐一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屋里紧接着就传出声音:“王二牛,进来吧。”
王二牛乖乖推门进去。
这似乎是间书房,屋子并不大,光书卷就占据不少地方。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年纪,着一身深蓝色劲装,袖口及领襟处分别绣着一道白色条纹,国字脸,看起来不易相处。
站着的那个则巍冠博带,气息平和,且更为年轻。他垂首站在另一人身侧,眼角含笑看向王二牛。
这二人,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周身气度,远不是从穷山僻壤里出来的王二牛能比的。
他拘谨地站在屋中里,脚不敢乱动,生怕踩脏地板,眼不敢乱瞟,只敢在脚跟前的一亩三分地打转,双手局促地揪着袖口,腰板不自觉挺得笔直。
“王二牛,三十一岁,司冥城王家村人氏,家中尚有哥嫂。修为炼气期五层,散修,我说的可对?”国字脸盯着王二牛的脸问道。
王二牛被问得心里一哆嗦,连话都讲不利索:“是是是是俺、我、小小小人。”
“呵呵。”安静站在一边的人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来,他缓声安慰道,“别紧张,只是例行的身份核实罢了。你别看李头领面色严肃,处久了就能知道,他呀,也就看着凶罢了。”
“是是是。”王二牛连连点头,身体稍微放松了些许。
那人又说:“我叫钱跃,是个管事,日后你生活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和我说。这位是李永李头领,是你的长官。”
王二牛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李头领好。”说真的,他对这个不拘言笑的头领还是有些心里犯怂。
钱跃无奈地纠正他:“要说‘见过李头领’才对......算了,我看你憨厚质朴,这些礼数估计也不清楚。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个室友,让他教教你。”
身份确认无误,钱跃带着王二牛领取身份令牌、侍卫服饰、制式武器,还有一些个人用品,最后带他去了未来的居所。
“你现在是沐家一等巡逻侍卫,按照规定,住所两人一间。和你同住的是张武,之前和他一起住的人前一段时间刚走,这屋子就空了出来。他为人热情,你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他。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会有人来叫你,可别误了时辰。”
王二牛咧嘴笑笑,露出一排齐整的牙齿:“哎,俺记着呢,钱大人你就放心吧。”
于是等晚上张武回来,就看到一个身体壮实的汉子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前,抱着张面饼啃得正香。
想起白天钱管事的吩咐,他试探着喊了声:“王二牛?”
“是俺。”王二牛毫不见外地拉着张武在桌边坐下,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张饼,递给他,“兄弟忙了一天,来,吃饼。这是我嫂子做得,又厚又结实,顶饱。”
钱管事说这人是个傻大个的时候张武还不信,修行的人,谁心里没点弯弯绕的小心思?
现在,看着面前比他人头还大的饼,他信了一点。
“我刚吃过饭,不饿。”张武推开饼,从怀里拿出专门带回来的几个包子,反送到王二牛手里,“这是饭堂今晚做的肉包子,我特意给你带了几个,你尝尝。”
见王二牛啃起包子,张武问他:“王兄是哪里人?”
“俺是司冥城王家村的。”一天里被人问了许多遍,王二牛这次对答如流。
司冥城倒是听过,并非飞霜沐雪周围的城镇,也就是说,那是个灵力匮乏之地。张武想起王二牛炼气五层的修为,倒是对他起了一份看重。
他自己生于永康城,条件比起司冥城不知优渥了多少,才堪堪炼气六层。
这个王二牛,不简单呐。
“司冥城......离这儿挺远。来这一路上不容易吧?”
王二牛仔细地想了一下,摇头:“除了路上碰到几只畜生想吃俺,被俺杀了吃肉,也没啥。就是俺不会俺哥剥皮的手艺,白费了几张上好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