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盛着面的食盒被道士接过,平稳妥当的放去了床边地上,仍被束起的幔帐无法挡住一室烛火的光亮,就像陷进床里的小王爷没法挡住道士的攻势一样。

“清霄……等——”

道士双手撑在枕上,缓缓俯下身去衔住了爱人柔软的唇珠,仿佛找到了小王爷喂他喝粥时的气场,白发从肩头滑落,散去枕畔同小王爷散乱的发髻交织到一处,纠缠彼此,绝不相离。

纤瘦的十指扣住脉门,将蜜色有力的手臂分别按去两边,道士先是蹬去了自己脚上的靴袜,又用赤裸的足尖蹬去了小王爷的长靴。

他没看过副将床榻底下的艳色话本,也没见过旁人是怎么亲昵交媾,在他的世界里,与情爱有关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小王爷的,他本该对此笨拙青涩,可这和习武练剑不一样,这不是需要修习苦练的东西,他与小王爷的情愫姻缘一早就写进命运,与之俱来的欲望自然印刻在骨血之中。

“……我来。清霄,放松,别急,我给你弄……别把自己弄伤了。”

唇齿舔舐出水声,道士眼里没了清冷矜持,取而代之的是热切和昭然若揭的渴求,小王爷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他只微微哽了一下喉咙便很快找回了主动权权,肢体翻覆,碍事的被子被他们双双赤足蹬去床下,落到了无人问津的食盒边上。

“是不是我哥说什么了?”

从暗格里掉出来的脂膏是小王爷早早备下的,抛开被副将撬走的那些宝贝,他还在宫城里存了一份老婆本,他吻上道士眉心,毫不吝啬的挖了一大块膏体抹去道士腿间,他的道长如今身娇体弱,这般事情也要比从前吃力,他总得加倍小心。

“他总爱欺负人,他说什么你都别听,我明天就去打他。”

小王爷一直有修剪指甲的好习惯,从不会在这种时候刮疼道士,脂膏自带的花香慢慢溢开,不是催情撩拨的浓烈,也不是艳俗淫靡的香甜,而是一种寡淡幽静的冷香,徐徐晕染,沁得道士腿脚酥软。

道士还没试过这种味道,前些日子在温泉行宫的那一场,小王爷情急,他贪杯动情,他们稀里糊涂借着水做了,现在想来,他事后发烧风寒也并非全是着凉受风的缘故。

“清霄?”

“没有……我就是在想……嗯……”

道士被细密温软的情潮捂化了筋骨,他垂下素白的眼睫,抵去小王爷颈窝里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傻子,穆琮跟他说的话只是打趣罢了,他家阿行的屁股是很翘,可若是睡了屁股翘的就能治病,那穆琮也不至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毕竟柳统领的屁股绝不算瘪。

手指彻底没去窄小紧热的入口,脂膏融成润滑的液体,粗糙的厚茧没了掩饰,原形毕露的抵上了娇嫩的软肉,许是习武养出的警惕敏感,道士后头极易得趣,稍动几下就能觉出肠肉颤栗收绞,似是要引将它们到更深更热的地方。

干净浅色的小道士也顺顺当当的抬起了脑袋,小王爷挑眉一乐,难得找回了一点浑样。

“道长这么厉害,这会还能想别的。”

恶劣的心思借着情欲悄然生长,小王爷抵上道士眉心哑声开口,故意将两指分开,在道士后头撑出缝隙,捂化脂膏的去处湿热急切,冷不丁将它豁开晾着,自然是不好受的。

“想什么呢?和我说说。”

情事是世上最食髓知味的东西,道士呼吸发烫,主动且坦荡的踮起足尖,抬高腰胯,试图将小王爷的手指吞到更深。

“想……嗯……”

仍旧不紧不慢的手指勾走了他的神识,他陷去枕间仰起颈子,眉眼迷蒙的蜷紧了脚趾,被单夹去趾间,磨蹭出奇异又明显的快感。

他的确想了很多事情,但那不是源自穆琮跟他说得玩笑话,从他在南境清醒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思索自己的现状。

他不再是那个会飞的道士了,不再是一个可以将阿行护到身后的人,他会重新学武,也不怕从头再来,只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需要被小王爷照顾的那一方。

穆琮的话只是又给他提了醒而已,他会比平常人还容易生病,而他的阿行会为他操心受累,会变成絮絮叨叨的大尾巴狼,他其实是想开口问一句的,他想问问小王爷会不会一直喜欢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生出厌倦和悔意。

“在想……在想你屁股翘。”

道士闭上眼睛,自行删去了乱糟糟的念头,他温言细语的凑去小王爷耳畔,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

肢体相贴,每一寸皮肤都恨不得同彼此交融,他弓身起来,不再理会身后作乱的手指,只手足并用的搂紧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