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眼疾手快接过玉朗手中所谓的新丹药,向大众扬了扬,见台下并未安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比手掌还小的纯银色小锤,轻轻在桌上一敲,锤虽小,敲出的却是惊天巨响,阵阵如同雷鸣的声响一下把台下的信徒给镇住。
只见他打开身边一个密封的罐子,示意大家看。
“这里面是一只毒性极强的蝎子,只要给扎一下,若不及时处理,会身中剧毒,现在我们试一下,本圣王先给它扎一口,然后再服用玉朗大师的新药,看看是否有效,如若有效,大家可放心服用……”
圣王微笑地扫了一眼堂下黑压压的信徒,再注视着清虚殿的里里外外,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是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今天就要离别了。
最后看一眼那四位长老和大师,他们是长辈,是从小看护他长大的长者。但这一切都不同了,他感到陌生、寒冷,他已被这金碧辉煌的假象围得喘不过气,今天之后统统都成为过去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此时圣王脸上露出从所未有的从容、安静和满足。
台下一片宁静,大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或许此时的信徒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那边的大师和长老却各自盘算着,他们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有的不屑一顾,有的睁大双眼……
“如若无效,请有心人把我安葬在哈撒的一个小山坡里,那里是我的故乡。”说完打开那个装着大蝎子的黑罐。蝎子黑得发亮,长长的钳子又利又硬。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圣王一步步把手伸向黑罐,四周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不也敢出。
四位长老和大师更给眼前的举动吓呆了。
眼看手就要伸到蝎子面前,胆小的人已闭上眼不敢再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惊心动魄的一秒。
只听当的一声,一把短刀明晃晃地闪着冷光,准确无误地把蝎子分成两截。不知谁发出的,但一听就知这出刀之人内力不凡,目观全场却不见其人。
台下信众一阵骚动,宁静的前堂顿时人声鼎沸,有人叫、有人闹、有人哭,有人退出前堂,有人趁机哄抢桌上的各种灵药。
圣王抬眼扫视着殿内一众信徒,想从人群中寻找那个用短刀的人。只见人影闪烁,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更不知谁出手。
“快把圣王保护起来!”玉朗大声指挥手下一众僧弥,大声喊着:“我们的圣王给妖孽附体,已经疯了,一派胡言,诸位信众保持安静,我们的圣药绝对有效……”
众僧弥一呼而上,把圣王强行拥入后堂,殿内信众的人影闪烁和呼喊鼎沸声渐渐地从他耳边远去。
“加强防范,不许任何人靠近。”外面传来玉朗严厉的喝斥声。
一切尘埃落定,圣王被关进了黑暗的大牢,四周静得可怕。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做了该做的事,其余的应该和他无关了。
一身的轻松,牢内除了一张简陋的床和一张四方桌,再无它物。
黑呼呼的牢内却让他有一种充满光明的感觉。高墙上的小方窗,一轮明月柔柔地照进来,只觉眼前金光一片。
从怀里取出两个其貌不扬的东西,一个是刚才敲桌子的纯银色小锤,一个是黑色小埙,小锤叫天音。据长老和大师们说,他从出生这东西就跟随在左右,只是这东西啥用也没有,就像一块铁,比巴掌还小,又沉又硬。也没用心去研究它是否真的一无所用,只是觉得它长得精致好看,就一直留在身边。
至于那黑色的埙就更有意思了,居然是在山边无意中捡到的。
话说一日,当上圣王没多久,随大师和长老们进神都给皇亲贵胄们加持焚唱,路过一段山崖时,从山顶滚下一个圆圆的黑色东西停在圣王脚下,就像终于等到主人一样,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滚落山崖时,山间发出阵阵凤鸣般的动听之声,圣王把它捡回去才发现是个不可多得的乐器,用上等的黑色陶瓷制成,上有几个小孔,放在嘴边一吹竟然发出美妙的声音,于是给它取名叫凤鸣。
圣王把它宝贝的不行,时时放在身边看它、擦它,吹它,慢慢地竟能吹出几首不成调的曲子。在圣宫天天颂经焚唱,渐渐地把经书中的内容溶入到这埙音中来。
掂量着手上两个小不点的东西,收起天音锤,把黑色的小埙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埙声低沉悠远,朴拙抱素、声声入耳,震撼心灵。
半夜,牢外传来细碎的声音,只见刀光一闪,牢门的铁锁咣咣落地,牢里闪进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袍、面目俊朗,手拿短刀的男子。他二话不说,抓起圣王手婉就往外走。
“等等,你是谁?”圣王问。
他想知道在这关键时刻,是谁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他。要知道,这时救他就等于与圣宫为敌,谁会给自己找麻烦!
那人不说话,见圣王不走,脸上似乎有些着急,又怕惊动外面的守卫,情急之下一个公主抱起他就走。来人臂力无穷,双盘极稳,抱着他疾走如飞。
“……”圣王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