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声从信鸽腿边青绿细竹筒中抽出一卷密报,一字一句看完,两指夹着它凑到油灯边上燃了。
他沉声道:“东宫的宴,我不去了。
就说,我伤势甚重,尚未痊愈,不得下床走动。”
“是,主子。”
尾兰侍在门外答道。
虽一门之隔,声音却又轻又稳,可见内息深厚。
她顿了顿,又问:“可要奴婢去请公子回来?”裴声不假思索道:“不用,我亲自去找他。”
尾兰与衔翠,是他训练的死士中的一员,平日里作侍女打扮,底下作的是见不得光的血腥事。
五年前,便是尾兰奉命监视杜若,向裴声报告他平日踪迹,现让她去见杜若,总归不合适。
“是,主子。”
说完,尾兰娇小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裴声仔细着伤口,换了套出门的衣裳,期间牵扯到伤口,雪白的纱布被染得透出殷红的血色,疼得额头上渗冷汗。
几番行动下来,竟是力不从心。
他咬紧牙关,忍着撕扯的痛感套上最后一件外衣。
雨点打在坚固的屋檐上,顺着檐骨滴溜溜地落,落成一帘轻薄的雨幕,又如琉璃灯盏般清澈如许,翠叶繁花在雨帘之后模糊成一团。
裴声推开门,一面青骨竹节伞映入眼帘,雨幕顺着伞骨分流飞溅,流落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