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忽而息了,冯有信满脑子欲念,顾不得怪异,忙拉着少年入了屋,门随即紧闭。
少年含糊不清道:“冯大人,点灯吧,天黑,我害怕……”冯有信故意不去做,反而有意吓唬他道:“你可知黄昏与黑夜交替之时,常有鬼怪夺人性命?”少年惊惶道:“大人可别吓唬我,听闻身负罪恶之人才会被拖入黄泉之下,我等清清白白,应当……”冯有信从身后一把抱住他,道:“如今你成了我的人,还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说罢,宽衣解带,急色地搂他。
可人却没入黑暗之中,冯有信一把抱了个空。
只见油灯忽而生出豆大的光,映在少年身上,墙上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显得鬼气森森。
少年背对着他,森然道:“大人不怕鬼神,可你看我是谁?”他转过来,撕下脸上的皮肉,露出下面秾丽的五官,左颊一道伤狰狞非常,好似罗刹厉鬼一般。
冯有信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惊叫不止。
“大人自始来处处窥视于我,如今怎么如此害怕?”但闻利刃入肉“嗤”的一声,冯有信被他捂住口鼻,喉中气不得出,挣扎不止。
接连又是几刀,屋中“呜呜”声渐止,而后“扑通”一声,墙上冯有信的影子横倒下去,半扑在床榻上。
另一个影子瞬间消失了,只剩下血从尸身上落下的滴答声。
屏风隔开了半个屋子,永宜悠闲地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另一手中捏着一份写满蝇头小楷的纸张。
“就这些了?”屏风外,一人跪地,细声道:“是。”
这人面白无须,模样清秀,嗓音细细的。
“冯大人是怎么个死法?”“尸体是冯夫人发现的。
被人用利刃贯穿胸口,接连捅刺。
其人手法熟练,只是力道不够,只有一处伤口是贯穿的,那人离去时,冯大人应当还有气。”
“哦,不是一刀毙命,那并非是杀手所为咯?”“不好说。
此人善使暗器,我在油灯上发现芯子被削去半截,而那只‘暗器’是一枚绣花针,没入墙内有一尺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