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叫……玉芳?可杜若不能言语,打手势这姑娘也看不见,因而二人之间一片静默。
他抓住玉芳的手,慢慢在上面写了个“是”字。
“你不能说话吗?”玉芳悄声问。
笼车猛地一停,一声马嘶,而后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玉芳噤声,整个人像拉紧了的弓。
少焉,车又接着行,玉芳坐到他身边,低低啜泣。
“对不起,我太没用,还连累你了。
这儿就咱两人,我也不怕丢人,就跟你说了吧——我是被文郎叫人绑了的,我原想,他与我定了亲,又不要了我也就算了。
于是我去向他求见最后一面,从此再不相见,没想到到了地方,那儿不仅有他在,他身边还跟了两个家丁,他见我来了,叫家丁将我打晕,说要把我远远地卖去娼寮里,他还能顺手赚笔钱……”玉芳的事儿,杜若倒是听过一些,他以为玉芳的情郎只是无情,不料还如此无义。
“我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马车里,里头都是年纪小小的女孩,我一路听了几嘴,才知道那些人要将我们卖到京城……我半途抓着机会逃了,没想到……”杜若靠在边上,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
“我想我爹了……我不见了,我爹一定很担忧……”听着玉芳压抑的嗓音,杜若也不禁心忧。
他一手拍拍玉芳的肩,心里却想,裴声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干脆丢下他走了?裴声就是这种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没什么挡得住他的脚步。
一开始,裴声的计划里就没有他,此时他失踪了,裴声会不会松一口气?于裴声而言,他不过是个好玩的宠物。
杜若不再想下去,紧紧抿着唇,闭上眼。
运渡了三四天,人牙子放下杜若是个哑巴,不时地言语侮辱调戏一番,若非想留他卖钱,怕是动辄鞭打辱骂。
“累死我了,停这儿歇歇……”马车骤然一停,杜若听见他们走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