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乱,小心伤到。
有事情就找我,我会处理的。”
杜若被他掐着脸,跟被揪住后颈的猫儿似的,泪眼朦胧的点点头。
他回味了下裴声说的话,以为裴声是会心疼他了,说不准是有点喜欢自己了,于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要往他怀里钻。
不料裴声将他推开,“行了,你回自个儿房间睡吧,别呆这儿碍手碍脚——对了,近日风头过了,你可以四处走走,明儿个记得把衣服洗了。”
杜若眉眼耷拉下来,悻悻的坐起来,也没多纠缠,鼓着腮帮子抱着自个儿的衣物走了。
这姓裴的性情阴晴不定,分明有时还让他睡这儿,有时又嫌他烦得很,前几日,杜若不知死活非要纠缠,将裴声闹得不耐烦了,黑着个脸,沉声让他滚,杜若抱着他的腰,他便反手将人掀翻在地上。
念起那日,摔在冰冷的地面的滋味儿,总觉得自己是犯贱的很。
他不要就不要,何必自讨苦吃?杜若一肚子闷气,恨裴声不近人情,又恨自己成日里只知道讨好男人,这与勾栏里的窑姐儿有什么区别,都是委身与人罢了。
自个儿清理完了,杜若窝在冰冷的被窝里,他盯着外头被云遮了一半的月,皎洁的月似是被吞噬一般,霎时间不见了踪影,杜若昏昏沉沉,也被云雾吞噬了似的,闭上眼入了梦。
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开,竟是一座庄严宏大的佛堂,里头却是门窗紧闭,照不见太阳,衬得大殿里头阴阴冷冷。
抬头一看,上头四个鎏金大字,杜若看不清楚,只凭着直觉前行。
周围是葱茏的草木,远远见到菩提、高榕、贝叶棕长势喜人,而文殊花、缅桂花也冒了头,许是佛门不得杀生的缘故,杂乱的花草肆意生长,蜂行蝶游,生机勃勃。
跨过了门槛,阳光落在身后去,他慢慢的走近了宝相庄严的佛像前。
只见蒲团上跪着一名冷峻的少年。
少年跪着,背却听得直直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乌黑浓密的长发束成一把,静静的垂在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