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年龄大了,头脑却一贯清明,加上对他甚为了解,把这件事看得是明明白白,“你是被劫持还是主动待在那里,为师会不知道?”盛寒枝自知糊弄不过去,只好闭了嘴听他念叨,虚一道长讲到常啸联合四方剑派时,他还会听上几句,后面涉及到凤玦的事儿一概充耳不闻,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长连连叹气,择了一处开阔的空地打坐,阖上双眼,凝神聚气,这一招是专门用来逼迫盛寒枝就范的。
虚一道长打坐起来可以耗上三天三夜,而盛寒枝往往撑不过三个时辰,时间长了就干脆往后一仰,支起胳膊撑着脑袋,赖在地上望着天喊无聊。
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这儿一直打坐到晚上,他这素来桀骜不驯的徒弟硬是一声不吭,左手掌按在下丹田,右手掌按在左手背,看起来比得道的祖师还厉害,虚一道长走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扔了一句话给他,让他好好治治这中邪之症。
盛寒枝一回到天煞教就径直往凤玦的房见去,门一推开,里头的人完好无损地端坐着,捏在手中的杯子从唇边移开,杯中盛了半盏冷却的茶水。
盛寒枝的视线从他沾了血迹的鞋履,再一路打量而上,皱着眉问道:“你没事吧?”凤玦掀开羽睫扫了他一眼,眸子里还带着屠戮后的杀气和寒意,把他的关心给堵了回去,“杀人的是我,我能有什么事。”
只一句话,盛寒枝知道自己又完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人捂热一些,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别说从他嘴里探到什么到隐情,现在对方是话都不愿多说了。
他又想起方才师父说的话——“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既然不属于自己的已经不在了,也不必因此而充满仇恨,更不得做出违背侠义之道的事情。”
盛寒枝半点摸不着头绪,却觉着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又瞧对面的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脾气上来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压住心头的狂躁,历色道:“你之前的内伤是不是还没好?你还瞒着我什么了?”以往盛寒枝凶巴巴的时候,凤玦都是顺着他来,心平气和地让他别想太多,被操也主动张开腿让他发泄,可现下不一样了,就算他一掌把这桌子给劈了,凤玦也不接他的茬,“出去,我要歇息了。”
这天刚暗下去不久,既没喝药又没生病的,谁会那么早歇息啊。
凤玦冷下脸,“你不出去?那我走。”
见他真要走人,盛寒枝及时悬崖勒马,转换策略,死皮赖脸地黏上去,不顾凤玦的冷言冷语,扯着他的胳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你这生病刚好往外跑什么啊?万一又病了谁伺候你啊?”“我身体没那么差,而且就算病了也不用你伺候。”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不用我伺候?谁昨晚在我这儿暖手来着?给撩不给操,我说你什么了吗?”盛寒枝三言两语地把话题往那档子事上带,控诉来得猝不及防,凤玦也愣了愣,脸色总算因为话题的偏离而有所缓和。
“凤玦,”盛寒枝见好就收,深吸一口气,一双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在心甘情愿地自赴陷阱,你可不可以为了我逢场作戏一次?”今天跟着虚一道长打坐了一天,他满脑子都是这事儿,既然一条条给捋清楚了,那就绝不拖泥带水。
“就算江湖险恶,你好歹相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点委屈,连带着一句话也说得缠绵起来,露出的是旁人从未见过的一面。
凤玦脊背麻了一下,睁开他的手掌,淡定道:“既然知道江湖险恶,你就该听你师父的话离我远点……”见对方软硬不吃,盛寒枝咬牙,豁出去了,“我就是心悦你,就是不怕你这个魔头,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清楚,你心悦我,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所以觉得我很重要,就像我于你,天煞教于我,虽然看起来密不可分,但其实更像是占有欲。”
“占有欲个屁!”盛寒枝把他下巴掰过来,开始有些激动,“我对你,不是占有欲!我的心悦你,是想抱你、亲你、操你、想让你给我当媳妇!”话虽粗暴,但好在逻辑清晰,前后顺序也没弄错,凤玦在心里赞许了一下,然后像千帆过尽似的劝他:“你接触的人不多,难免容易冲动,偶尔犯些感觉上的错误是正常的,但我不一样……”眼瞅着盛寒枝脸色越来越黑,凤玦按了按眉心,接着叹了口气,“那给你操,但其他的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