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门口停着马车,姜流晕乎乎被人扶上去,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
“去……去见陛下!”
“少爷,这个时辰没法儿进宫了。”随侍如瑛苦口婆心的劝,“咱们先回家,明儿再进宫。”
姜流眯着眼,抖抖嗖嗖从香囊里掏出一个物件,“去,拿着这个就能进宫了。”
这是石璋给他的金印,若有急事,出示此印便可出入宫闱,只是这印信着实要紧,不是十万火急,也实在无需动用。
“这可使不得!”如瑛大惊失色,“少爷!您可不能这么耍酒疯啊!”
姜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颇有气势的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脸正色:“我何时醉、醉了!别胡说八道!我这是要进宫回禀陛下,才不、不是醉了!”
他说着掀开车帘就对着车夫喊:“去宫门!”
如瑛一把将姜流的手摁回去,惊恐道:“别听少爷的,快回府!”
“我要去见陛下!”姜流难以置信,“你居然拦着我!”
“你跟着我这样多年,枉我看中,你竟如此不解我心意!”姜流痛心疾首,“如瑛,我真是看错你了!”
“……”如瑛面无表情的现开车帘,对车夫说,“劳烦大哥为我做个见证,若是少爷日后问起来,只告诉他我今夜劝过便好。”
车夫冷汗涔涔,闻言忙道:“好说好说。”
“既如此,”如瑛看了眼车内,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样,“便送少爷回宫吧。”
车夫不敢有误,连忙转向,不一会儿便到了宫门。
禁军值夜,闲杂人等一律清退。只是姜流府上的马车太过熟悉,守着宫门的侍卫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队长上前询问。
“车内可是姜大人?”他态度恭敬,“不知这个时辰,姜大人来宫门口有何要事?”
如瑛下车,拿着金印示意,只道:“我家大人有急事进宫。”
那人自然识得此印,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入宫请示。不一会儿,里头便有人出来,将姜流迎了进去。
幸而今夜皇帝宿在勤政殿。总管亲自过来接人,又派人为如瑛和车夫安排住处。
他看着姜流的身影渐远,又看向车夫,一脸凝重:“今晚答应我的话,大哥请务必记下。”
车夫不明所以,讷讷点头:“如瑛兄弟放心,明日少爷问起来,我一定照实说。”
“那便再好不过了。”如瑛的表情像是忧心,又带着几丝认命,最后只复杂的摇摇头,跟着宫女去住所了。
这方,姜流顶着双醉眼去见石璋,惹得如瑛忧心忡忡;而另一头,杨衷心里唉声叹气,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着实也不清闲。
话说从头。酒行至终,夜已深。
阮临与姜流同出醉风楼,打道回府。
他不比姜流喝得少。如今酒劲一窜上来,阮临整个人都有些使不上力,软绵绵的,脑袋也开始不清楚,晕晕乎乎的就要发浑。
杨衷搀着他往卧房走,还没走上几步,阮临忽的一顿,往四周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景玟呢?”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推开杨衷就要往前走,“他到哪里去了?”
眼见着阮临踉跄往前就要上树,吓得杨衷赶紧把人拉回来扶稳当:“您二人又不住在一处,这个时辰,王爷自然在王府,怎么会咱们府上呢。”
阮临一听,怒了:“我都和他好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和我住!”
“不行,”阮临气鼓鼓的把杨衷往回拽,“我要去找他!”
“好好好,”杨衷也没料到阮临喝醉了居然这么不讲理。这大半夜的,也不能真的让阮临冲到静安王府胡闹,一时间左右为难,赶紧支使身边的婢女去静安王府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