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阮临拍了下石珫的手臂,“一路顺风,我不送了。”
石珫便转身离开,不再多话。
说是不送,阮临还是跟着石珫一起出了家门。
夜色隐约,宋何已经在门口等着石珫,石珫走上前去,牵着缰绳翻身上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夹了下马肚。
马迈着步子往前走,就这么踱着步子,走的不算快。石珫在前,宋何在后,身影混在月色之中,不一会儿就看不清了。阮临凝目望去,在一片黑黢黢的前方努力辨认,就见两人越来越远,而后拐了个弯,被树挡了起来。
阮临往边上走了几步,还在寻找,然而穷尽目力寻了半晌,石珫与宋何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秋夜寒凉,蝉声蛙鸣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风过枯叶时的簌簌声响。阮临踩在落叶之上,一阵沙沙的动静。
身后阮母唤他回房,阮临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凉意。进门时不自觉的望了眼隔壁,那里大门紧闭着,一片漆黑,十分寂静。
就这么走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石珫没有出现时的样子,平静如水却又安稳。
只是阮临心里却总有些空落落的,时不时便会走神,做事也不太能提起兴趣。
阮母看在眼里,也不点破。阮临小时候在慰灵宫,几乎没有同龄的孩子可以一起玩耍,后来就更不用提了。到了洛河村,虽说孩子多了不少,但阮临还是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每次凑到一起,倒像是个小大人似的照顾着别人。
直到石珫出现。两个孩子年纪相仿,性格能合得来,也能聊到一起去。可以说,石珫是阮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这个朋友来的非常突然,走的也匆忙。阮临觉得失落是正常的。阮母也不去管他,只让阮临自己调节。
似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步入正轨。
九月廿六,霜降。
阮母一早出了门。镇上有个孩子无缘无故高烧不止,家里人寻遍附近的大夫都不见好。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洛河村有个医术精湛的妇人,便专门登门请阮母去给孩子治病。
小娃娃才三岁大,烧的整个小脸红的发紫,已经是哭都哭不出来了。阮母一瞧便知情况不妙,那户人家一片愁云惨淡,见阮母似乎有方法,顿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二话不说,专门在府上收了间客房给阮母,请她过来医治。
若是等这孩子略有起色,她起码得用六七天时间守着。离家这么久,她有些不放心阮临,那户人家倒是好讲话,直说让她将孩子接过来住,阮临自己却不大乐意。
左右不过几天时间,阮临自己有主意,阮母便也不再管他,只是嘱咐了一番便赶去给孩子治病。
家里既有余粮又有银钱,阮临一个人也没什么大问题,直到第三天中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一下,第一卷 即将结束,这两天在捋第二卷的纲,啾咪
第25章 流云易散(七)
他正要做饭,就听门外有人敲门。阮临有些奇怪,正猜着这个时候会有谁登门,一开门就见门外两张生人面孔。
见他开门,左边那人露出一副假笑的面孔。
阮临心里默默思索,并不把门打开,只是开了条缝,面上一副既好奇又警惕的模样,问:“你们找谁?”
“小兄弟,”左边那人道,“你旁边的那户人家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阮临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却是皱着眉,仿佛既生气又不解,硬邦邦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那人说,“可我家少爷寄的家信里说,你与他的关系非常好,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
家信?阮临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这人是在赌石珫没有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过他,故意编了假话来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