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闻言忙道:“夫人严重了,此乃吾等分内之事。”
杨青玉顿了顿,又道:“我们孤儿寡母,实在受够了倾轧争夺,也厌倦漂泊,只想安稳平静度日。”
江岚风道:“夫人若想安稳,到青州岂不更妥?”
杨青玉看了阮临一眼,突然转开话题,问:“慰灵宫如今如何?”
“许望虽想只手遮天,却也得看他能不能动的了我们。”江岚风冷笑道。
杨青玉却一针见血:“纵是如此,也要当心。他为了名声好听,暂时动不得你们,你们却也奈何不了他。”
李岳点了点头,江岚风默然不语。
“你们回去吧。”阮母道,“我们母子俩保全自己还是可以的,别为我们分心。”
“夫人……!”李岳还想再说什么,看着阮母的脸色却知她意已决,已是劝不动了。
“……罢了。”江岚风叹了口气,道,“您若真定了主意,我俩也不好再劝。洛河村地远人稀,民风淳朴,也算是个好去处——我等这便回去了,明年再来看您与少主——您不愿动身也可,只是这一年一趟,我与李岳必须得来,夫人勿要推辞。”
江岚风说完,李岳站了起来:“我们就不多留了。若有事尽管修书去青州。别客气,直接吩咐就行。”
阮母也跟着站起来,道:“二位路上小心些——临临,去送你两位叔叔。”
他跟着二人身后出了门,在门口停步。江岚风看着阮临,半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叹了口气:“一晃少主竟也这么大了。”
李岳笑了:“得比去年高半个头。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
“嗯,是个小男子汉了。”江岚风拍着阮临的肩膀,“夫人不容易——好好照顾你母亲。”
“我明白的,江叔放心就是。”阮临认真应下。
这两人都是他父亲的旧部,忠心耿耿。纵使他父亲阮闳早已不在人世,这二人依旧尽心尽力的照拂他们母子,真心实意为他们打算。
阮临也算是被他们看着长大的,打心眼里敬重这两位叔叔。
“就送到这儿,别往前走了。”李岳看着阮临说,“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给叔叔们写信知道吗?若是你母亲不愿开口,你就悄悄地告诉我们,我和你江岚风叔叔保证不让你娘知道。”
阮临笑了,点点头道:“好!”
“那我们这便走了。”江岚风说,“回去陪你娘吧,不用送了。”
——
石珫一进家门,就见一位高大男子打着赤膊,手持斧头,正在削竹子。
“宋叔。”石珫凑过去,“这是在干嘛?”
“夜里蚊虫多,做个床架给殿……少爷挂个纱帐,也好睡的安稳些。”宋何仔细的削干净毛竹截面的竹刺,一面道,“离远一点,小心别崩到你。”
石珫听话的站远一点,而后说:“今日我去了趟阮家,他们家里来客人了。”
宋何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他家隔壁的孩子说,阮临的父亲投军去了,平日里有他爹的战友过来帮扶阮临母子俩。”
“投军?投的什么军?”宋何道,“这套说辞也就诓诓这村子里的村民。”
“人家本也就是给自己编个合适的身份,能在这洛河村安身罢了。”石珫说,“真要论起这方面,我们还不如他母子呢。”
他一直站在旁边看宋何劈竹子,宋何瞥他一眼,“拿个椅子过来坐,总站着干嘛?”
“无妨无妨。”石珫有些好奇的问,“说到这个……您和阮临的父亲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