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柳啸禹,“这可是父皇亲赐的美酒,大将军可要多喝几杯。”
柳啸禹不慌不忙匀出半杯,倒给李丰,笑道:“奉给太子半杯,以表君臣一心。”
李丰嘴角一僵,眸子微颤,心想:这柳啸禹知道酒里有毒,还是他想借此表忠心?
举着半杯毒酒,李丰手指用力,摸不清柳啸禹的心思。
柳啸禹也举着酒杯不动。太子不饮,他怎么敢饮呢?
两人僵持不动,其他人却冷汗连连,甚至连一向没心没肺的于明都察觉了不对劲。
良久,李丰叫了一声“好”,突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将军如此忠诚,本宫甚慰,当再饮一杯。”
夜鸾又给李丰续上一杯,看他一饮而尽,微青的脸色恢复如常。
见李丰如此,柳啸禹低头看着平静无波的酒水,略一迟疑,举杯就要饮。
就在此时,叶明非突然走进来,伸手顺过柳啸禹的酒杯,一饮而尽,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李丰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喝下毒酒。
叶明非擦擦嘴角,笑道:“果然好酒。”
随即行礼请罪,“莽撞之举,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只因我是大将军的军医,要对大将军负责。他有伤在身,不便饮酒,只好代他喝了,免得他失礼于殿下。”
酒里确实有毒,并不会立即致命,按照剂量,应该会在半夜时分发作。
等柳啸禹死于毒酒之后,李丰只需找来随身军医检查一番,断定柳啸禹死于旧疾便可。即便有人质疑,也不敢公然跟太子对抗......果然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你......”李丰给了夜鸾一个眼神,夜鸾继续倒酒。
李丰接过酒杯,递给叶明非,笑道:“云公子,本宫要单独请你喝一杯,多谢你施展超绝医术,救治我大岚国将士,更多谢你开荒垦地,让将士们吃得饱吃得好。”
叶明非又一饮而尽。
李丰:“本宫一直欣赏有才能者,今日能与公子开怀畅饮,很是高兴,来,我与公子对饮一杯。”
“砰”一声,叶明非豪爽地跟李丰碰杯,再次一饮而尽。
“公子好酒量,来,咱们坐下慢慢喝。”说着,李丰便要拉叶明非的手。
叶明非身形一晃,躲开了他的手,扶着额头道:“在下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想回帐休息,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李丰上前两步,再次伸手,笑道:“既如此,本宫不便勉强,让本宫亲自送公子回去休息。”
柳啸禹上前,将叶明非打横抱起,“多谢太子殿下厚爱,内子酒量浅薄,未能让殿下尽兴,等末将送他回去,再来陪殿下畅饮。”
李丰:“你说什么?”
不但李丰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尤其是高联成于明铁哥等人。他们虽然是粗人,但“内子”二字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公子怎么就成了大将军的内子了?何时成的亲?怎么都没请他们喝过喜酒?还有,大将军的“内子”不是叶老狐狸家的小狐狸吗?何时变成云非公子了?
柳啸禹重复道:“等末将送内子回去,再来陪殿下畅饮。”
“你说他是你的......”李丰下意识瞪向刘安,正看到刘安满脸惊诧,惶恐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暗线会犯这样的错误,连云非就是叶明非这样的事都查不清?
见自家殿下看向自己,刘安鼓足勇气,问道:“大将军,您是说云非公子是您的夫人?这怎么可能?传闻您夫人体弱多病,一直在京城养病,而您怀中这位,可是云仙门高徒云非公子。大将军,欺骗太子殿下可是大罪。”
柳啸禹看了叶明非一眼,笑道:“不敢欺瞒,云非便是叶明非,叶明非便是云非,云非是我家夫人在云仙门学艺时的名字,依师门辈分所取。而叶明非才是他的俗家本名。”
刘安:“您跟云公子既是夫妻,为何分帐而居?又为何瞒着所有人?”
柳啸禹:“身在军营,国事为重。在这里,我与他只是同僚,不是夫妻,自然不会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