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衣裳铺出来,皆是身穿半旧土灰粗布长衣,披着黄竹蓑衣。
沈玉蓝转身瞧了瞧姚潋,却觉得还是缺点什么?姚潋任由沈玉蓝上下打量,嘴角啜着股笑意道:“太傅可看好了?”
沈玉蓝道:“成璧人中龙凤、面如冠玉,凡品粗布也难以掩盖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个乡野农夫。”
姚潋瞧他面目秀白,神情清雅,更不与那乡野农夫沾边儿了。
沈玉蓝琢磨了半晌,又瞧了瞧姚潋身后青墙上的一层厚灰,于是用手抹上一把,用手指碾开,然后看了看姚潋,其意不言而喻。
姚潋看着他手上的墙灰,愣怔了片刻,然后无可奈何的,自觉闭上眼。
沈玉蓝见他如此合作,悄声说了句臣越逾,便把墙灰涂抹在姚潋的脸上,可一抹完却发现姚潋也不像村夫了,倒是像逃难来的了。
沈玉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往自己脸上也抹了一把墙灰,而后两人便在那豆花铺坐下来,向老板点了两碗豆花。
那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长得方口阔面,身宽体胖,笑眯眯端着两碗豆花上来道:“二位的甜豆花来了。”
沈玉蓝道了声谢,跟这男子唠起了嗑道:“虽夏江犯了水灾,但店家这儿的生意还算不错啊。”
那中年男子哀叹一声道:“别提了,哪儿好了,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那水患,唉。”
沈玉蓝仿佛是身受感同的哀叹一声,悲戚道:“不瞒店家,我家也是被大水冲垮的,那时候幸好我跟弟弟在外卖柴,结果回家一瞧,家没了,父母也被大水冲走了。”
中年人听这兄弟俩身世如此凄惨,忍不住道:“这天灾人祸,受苦受难的还是我们这群平民百姓们啊。”
沈玉蓝又道:“店家,我听闻这句雁下天尽处,黑云翻墨时。河神如决倾,五年归雨期上说,这五年一次的大水便是被那太子招来的,而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便是那太子?”
中年人瞧他是对太子满怀恨意,于是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也晓得那歌谣?听说那太子现在已经到了咋们夏江了。”
沈玉蓝大惊失色道:“那夏江岂不是,又会发一次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