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是何等罪?乃是大逆不道之罪,臣还活着喘一口气便是陛下天大的恩赐了。”秦疏分明是自嘲道,可眸中却没有讥嘲。

“这间草屋是我奶娘祖上的基业,秦家落没后是她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

“奶娘呢?”

“去年打完仗回来后,才发现奶娘已经去世了。”

“请...节哀顺变。”

“世间事不平多,也曾想一剑平,到头来只是周公梦里而已。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消除了,我应该如释重负,可依旧得不到解脱。”

秦疏眉间隐隐蹙起,忧愁的模样,沈玉蓝轻声宽慰道:“左相一党已经下狱,秦家谋逆一案也将不久沉冤得雪,折岳应该看开才是。”

秦疏闭上眼,将双手合十攥紧,将手抵在自己的额上道:“曾想象朝左相复仇的画面,可最终依旧是不敌他,还是幼灵帮了我一把。”

“我该满足才对,可复仇之事却不是通过我的手来实现,世人得知的真相来的太快太不真实,再回看以前那些所受过的屈辱,我只是觉得,一切不值得。”

“若是当时能有选择,我不会选择独自苟活。”

秦疏剑眉拢起,眸光黯淡如夜。

“起来。”沈玉蓝突然道。

秦疏未曾听过沈玉蓝凉薄如斯声调,睁开眼来抬起头。

沈玉蓝面色沉水,声色平淡,平淡到几乎冷酷的地步。

“我且问你,当初秦家被斩首的有多少人?”

“一百三十六人。”

“被放逐的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