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日,还是为此,越凌心内颇无奈。
“蜀王大寿将近,你打算何时归蜀贺寿?”话锋瞬移。
“爹爹的寿辰在六月,大可下月中启程,快马加鞭,半月可抵成都。”
“那。。。你何时归来?”
“尽快!”
“那也当有个时日!”
南宫霁转眸但笑:“还未去,便问归期,凌,你是多不舍我离去?”
日已偏西,南峰的开阔处,二人比肩而坐。
“凌,此回回去,我欲劝说爹爹纳土。”
那人沉吟:“过急了罢?”
南宫霁摇头:“爹爹早有此意,否则,当日也不会入京谒见。实则我蜀中,虽历数十载尚安存于世,却内忧外患,从未得止,且不论须向你大梁称臣纳贡,便说吐蕃屡屡滋扰,也令我不堪应对,年年不得不大耗钱财买边境太平,实与偷生无异。即便这般,这面上的安和,也不知还可享多时。更何况,宇文氏之乱,已大伤我元气,我南宫氏七十载安坐蜀中,少不得四大氏族鼎力相撑,此一变后,大势将何所趋,孰知?终究,与其这般殚精竭虑、无所适从,不如尽早纳土归诚,了却先祖之遗愿!”
越凌凝眉似不解:“先祖遗愿?”
那人颔首轻叹:“先祖本乃良臣,奈何一时功高,引谗言袭身,致主上猜忌,踞蜀,实不为自立,而为避祸!只是如此一来,逆名便已坐实,我南宫氏,终成大梁叛臣!先祖自辩不得,抱恨余生,终前,遗训于后世,但南宫氏子孙,无论何时,皆为梁臣,绝不自立,更不许图谋中原河山!而若有朝一日,得遇明君仁主,还当将这剑南道完璧归赵!只求主上许将先祖当年之自陈公告天下,令我南宫氏清誉得复,便足矣。”
风过,山涧流水淙淙之声,还似惆怅。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旧事,不过功过是非,但苦衷遗恨,又有几人悉知?思来唏嘘。
不觉间,日已西沉,陇首云开,晚霞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