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
豫王被秘密带到泰和殿。殿中仅有成康帝,阿清,顾衍,还有清河公主的侍女青樱。
豫王看了眼青樱,忽地笑了:“公主,高明啊。”
青樱也朝豫王礼貌的笑笑,撕下带着的面具,露出一张美艳脸庞,正是已经‘死去’的清河公主。
阿清和顾衍见此,却丝毫不意外。很多事,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就会明白症结所在。对于清河公主之死,圣上不见一丝急躁和忧心,必是一早便知道了的。
而今,成康帝将他们几人聚在此处,也是想将此事私了。
豫王道:“清河诈死,跳出此局,当了旁观者。又能从苏达那里探听本王消息,故意引本王入局。若不然,依本王的计划,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掌控南唐朝局。哎,可惜啊。想来,我那皇兄此刻应该在南唐的皇宫里,笑话本王吧。”
“豫王叔藏的太深了,若不这样做,谁知道什么时候,豫王叔会跳出来咬我们一口呢。本来啊,我和父皇也并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不过是碰个运气罢了,没想到,把豫王叔给碰来了。”
“我父皇这么多年,未曾亏待过王叔,连丽太妃都一直敬着,由着他在后宫作威作福。豫王叔究竟有什么不满呢?”
许是已经知道自己败了,败的毫无预兆,败的彻底,败的再无还击之力。豫王的心情也忽然放松了。
他转向阿清,看着这张有些陌生的脸,摇了摇头,道:“无非是思一人而不得罢了。”
清河公主叹了口气:“是穗禾姑姑吧。”
阿清惊了。豫王和穗禾乃同父兄妹,岂能……
“表兄莫急,其实,关于穗禾姑姑的身份,一直是我南唐皇室一个秘密。穗禾姑姑并非皇祖母所出,而是从民间抱养的孤女。”
“当时,皇祖母产女,女婴身体孱弱,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了。皇祖父恐祖母伤心,便从民间抱了孤女充当是那个女婴。母女血脉相连,皇祖母自然知道这女婴并非自己亲生。但也将一腔爱女之心投注到女婴身上,甚为疼爱。”
“此事父皇也是知晓的,只是不知豫王叔是从何处听说了这件事。我听父皇说起过,豫王叔曾向父皇请旨,求娶穗禾姑姑。父皇大惊。即便穗禾姑姑并无皇室血脉,但南唐子民都知道,她是穗禾公主,先皇与太后所生。”
“而且,当时穗禾姑姑在大梁游历,早已对靖南王情根深种。穗禾姑姑性情刚烈,若不能与靖南王相守,势必会以命相搏。而两国联姻,对南唐的好处也是极大。这种时候,父皇自然不会应允豫王叔,便与豫王叔陈说利弊。”
“豫王叔此后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父皇还以为豫王叔想通了。没想到……”
清河公主轻笑了一下:“豫王叔这些年表现的太好了,完全一副为南唐大计劳心劳力的典范。起初我们怀疑豫王叔时,根本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豫王叔变成这样。如今听王叔此言,倒是明白了。无非情之一字。王叔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已成执念。”
“既然你深爱穗禾姑姑,那又为何,杀了她?”
豫王眼眸充血,他低声嘶吼:“我没有杀她!我怎么会杀她!从始至终,我不过想杀了薛慎而已。杀了薛慎,断梁皇一臂,联手瑞王,分化大梁朝廷。借瑞王之力,助本王掌控南唐。只要没有这些碍眼的人在,本王想娶穗禾,谁能阻拦!”
他说着,目光又阴郁了几分:“穗禾果然是个烈性子的,得知薛慎已死,竟丝毫不犹豫的一刀结束了自己的命。薛慎对她就这么重要么!凭什么!本王有哪点比不上薛慎!”
“我父亲从不会因一己之私而至他人性命于不顾。我父亲有一颗心怀苍生,悲天悯人的心。我父亲懂母亲,母亲亦明白父亲。他们心心相通,岂是你这等小人能看透的?”
“萧凛,你不要再拿我母亲当借口了。这么多年,你沉迷权势,究竟是为了母亲,还是因为你自己已被权利带来的好处迷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南唐吧。”
“是啊,本王想要这天下,那又如何呢。既然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你们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么?”
“你什么意思!”
豫王大笑不止,忽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不好,他吞毒了!”顾衍眼疾手快,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豫王死了。
努力了这么久,钓出了豫王这条大鱼,解除了南唐危机,但对于大梁来说,豫王临死前的那番话,还是让众人心里不是那么好受。
当年的靖南王府案,至此有了彻底的了结。可阿清心里,却早已没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清河公主案也结束了,成康帝只命刑部褚萧拟个章程,道清河公主案真凶已经落网并处死。南唐使团带着清河公主的遗骸,回南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