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锐利的双眸在白眉道人身后扫了一眼,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甩开箫且意妄图拉住自己的手,耀司的声音如同在雪水里泡过一轮再捞出来似的那么冰冷,他盯着白眉道长,问,老头,你把白意怎么了。
“逆徒一时少年气被你这魔教之人蒙蔽双眼,一到冬假就要下山,他下山能做什么?还不就是来找你?老夫,自然要打醒他。”白眉道长摸了摸胡须,“可是,就是过了这白眉万剑阵,他还是不见了——如今他这般消失踪影,除了在你这,还会在哪?你这魔头,快快将我徒弟还来!”
白眉道人语毕,箫且意连同旁边一等江湖众人不约而同地蹙眉。白眉万剑阵,这老头倒是当真舍得这样对自己的徒弟,想起前些日子这样为同一个人大操大办的及冠礼,难免要为这名叫白意的少年掬一把同情泪。
而耀司想到的不是这个。
他恍惚地想起,当时从白眉山返回前,就在那个再无旁人的书阁里,白意说,“放了冬假,定然下山寻你去”,耀司当时只当那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总有那么一些生来就木讷的人,就爱将玩笑当做真的,不做到,绝不善罢甘休。
耀司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轻磨的声音。
他极力克制住不对这个老头拔剑相向,也不过就是因为他身后站了一个箫且意罢了。这几日,箫且意成日摆出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过就是想让自己放这白眉道教一马,耀司虽脸上不耐烦,但箫且意从中苦心,却多少能感觉得到。
要不箫且意怎么总说,人在的位置高了,就总能看见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看的东西多了,要操心的事儿,也就随之多了起来。
耀司冷笑,他手一抬,毫不客气地指着白眉道人,转头问身后之人,道:“就这样的无耻门派,你箫且意还妄图留下他抹黑白道?”
箫且意摸摸鼻子,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谁知耀司扭回了脸,面无表情道:“你可以不用回答。”
箫且意一愣,愣兮兮闷声道:“哦。”
“魔头,你为非作歹,不要脸勾引我白眉道教弟子,现在有何种脸说我们无耻?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眉道人一拍手边的木桌,厉声喝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王法,与我何干?”说话间,耀司抽出腰间的金鞭,慢慢道,“老头,那是你徒弟。你一辈子积福,也不过换来白意这么一个徒弟。如今,是你亲手把他毁了。”
这一句话,却也不知哪里击中了白眉道人,老头胡子剧烈地抖了抖,下一秒,金拂尘长须一甩,晃眼之间,两人已经打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