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眼尾一抽,跟在他身后的狄骧也是一脸无言以对,卫凌意犹未尽的搓了搓手看向谢濯,萧祈立刻抬脚踹了仍是女装的狄骧,连吼带骂的让他赶紧把这祸害拎走。
小小闹剧,冲淡了几分焦虑。
等闲人走干净,萧祈才走去谢濯身边俯身蹲下,把脸埋去了谢濯膝上。
他又是几日没有安睡,眼底已经显出了淡淡的青黑,谢濯放下书卷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替他卸去了脑袋上压人的冠冕。
“谢濯……”
“你做得很对,也做得很好。”
谢濯眉眼浅垂,勾着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已经长大成人的萧祈没有小时候那种软乎乎的腮帮子了,但他依旧捏得很顺手。
“累了一天了,起来坐着,我给你擦擦脸。”
谢濯目光温柔的不像话,他拽着萧祈的腕子让萧祈直起身来坐到自己旁边,又主动贴过去亲了亲萧祈下颚的小胡茬。
“谢……”
“我知道,你想得什么,我都知道。”
萧祈干巴巴的开了一下口,但他没能把话说完,谢濯去端了早就备下的热水,回来时还往他脸上打了一张热乎乎的帕子。
“我明白的,你不想打仗,你比谁都不想打这场仗。”
辰梁只有破釜沉舟这一条路,世人都说萧祈是为战场而生的暴君,可若平心而论,这并不是萧祈心中所想。
萧祈宁愿天下太平,有明君替他继位,他好带着谢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他不该做这个皇帝,也做不好这个皇帝。
他是临危受命保全了国门,也的确是让百姓和臣子们又敬又怕,但这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应该做的,合格的君主要将积蓄国力和征战伐交并行,既要守国门守国土,还要护住自己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