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再凶的小野狼,也只需一口蜜糖便能收拾的服服帖帖。
谢濯话音未落,萧祈满身的气焰就彻底消失了,他恶声捞起谢濯抱去床上,又婆婆妈妈的拉过被子将谢濯裹成了一个球。
“那还不是因为那群老东西废话太多,要不那点折子我早看完了!”
持刀勒马的手隔着被子抚去了谢濯身后,萧祈嘴上继续骂骂咧咧的絮叨,手上却颇为小心的替谢桢揉了两下,他边说边俯身抵去谢濯额上试了试体温,觉出不算太烫,才勉强放心。
“行了行了,你赶紧闭眼休息,我看完这几个就睡,不要你管!”
“好……”
谢濯蜷去床里点了点头,最重最急的那些折子前两天就处理完了,余下的琐事,萧祈自己能够应付,他忍下喉间细痒陷进床里,萧祈蛮不讲理的捧着他脸一嘬,嘬得他唇上发疼。
桌案和床榻是寝殿里为数不多的讲究地方,萧祈不习惯久坐,白日跟一群老臣学着议政已经足够让他腰酸背痛浑身发僵,所以他夜里回来基本都是站着看折子。
紫檀木椅、苏绣软垫、还有垫了软绸的脚踏都是给谢濯用的,萧祈小心翼翼将这些东西搬去一边,生怕弄出动静吵了谢濯休息。
他将地上的折子逐一捡起,收到桌案上码齐,他登基不满一载,地方上的大事小情都得托人仔细盯着,好在谢濯在多年前就帮他想了这一步,萧钺死后,谢濯留意过的人纷纷走马上任卡住要职,这才帮他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纵使如此,萧祈依然对政事头大,他天生就不是个读书的命,带字的东西看三页就能烦到以头戗地。
可身在其位,必谋其政,萧祈再浑也懂得这个道理,他转身熄了殿里的灯火只留手边一盏,然后耐着性子翻开了第一份折子。
夹在其中的字条上写满了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萧祈板着脸色小心拿起,照着烛火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字条上面先是条理清晰的列出了折子的大致内容,而后又写明了需要回复的朱批,一字一句皆是简洁清晰,不像酸腐文人连篇累牍的掉书袋。
这些都是谢濯替他做得功课,他书本底子薄,最开始的时候,连誊抄都抄不利索,谢濯得时刻守在他身边替他答疑解惑,那会他们经常一熬就是一通宵,生生把谢濯困得偷偷喝参汤。
如今的萧祈已经进步不少了,他知耻后勇,头拱地的恶补着年少时落下的功课,谢濯生病这段时间,他已经能独自料理一些政事,虽然会被那些严苛的老臣耳提面命,但至少不会再把人家气得直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