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金銮殿内,随行官兵上前提醒:“皇上,陈将军说入宫之后需得候上几日,待登基大典过后方可上座。”
“放他娘的狗屁,这里谁说了算?”元灏骂道,“萧衍的一条狗罢了,仗打完就叫他滚回去!”
“那自然是皇上说了算,皇上的话就是圣旨……”
“你下去吧,在殿门口守着就行。”
官兵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元灏关上殿门,先是背着双手在殿上来回踱步,逐渐地脚下步子越来越快,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冲上台阶,一甩衣袍坐到龙椅之上。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巴结高肇,谋害元勰,讨好胡太后,又屈身南梁受尽排挤,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哈哈哈!谁又能想到最后是我,是我坐在这里!
挺直腰背叉开双腿,他缓缓抬起双手举至齐肩,口中念到:“众卿平身!”
自是无人回应。然而他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然听见满堂文武大臣叩谢起身的声音。
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他又意犹未尽地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堂下站着个人。
元灏眯起眼睛定了定神。没有看错,堂下的确站着个人。
“谁!”他惊呼一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堂下之人眉目俊秀,唇红齿白,半抬着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直叫人背脊发凉。
“这龙椅可还合你的心意?”元子攸一步步走到台阶下,仰头望着站在台阶上方的元灏。他从未见过元灏,即便见过也早忘了他的样貌——十六年前他不过是个三岁孩童。漫长而刻骨的恨使他在心里自动把仇人描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怪物,然而今日一见,对方也不过是个寻常男子罢了,寻常的相貌,寻常的体态,寻常的嗓音。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我的杀父仇人,折磨了我整整十六年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寻常?
“你是什么人?!”元灏高声怒喝,一手摸上腰间的佩剑。
“我每天坐在这里,听一些无聊的家伙讲无聊的事,连打个瞌睡都不行,真是难受的很。”元子攸走上台阶和元灏并排站了。
“你是长乐王元子攸!”元灏大惊失色,“你不是已经出城了么?”
“哟,你还记得我是长乐王!别人都叫我皇上呢。”元子攸凑到元灏跟前挤眉弄眼地一笑,“那你可还记得彭城王元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