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站在边关的破旧城墙上,冲着茫茫大地高声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总有一天我也要赚个皇帝来当!”
阮玉笑他:“这种还真不是人人都有。”
如今且看,如何了?
李三郎龙袍金冠,接受万民朝拜。
阮玉身穿绛紫官袍,站于礼官身后,朝他竖起大拇指。同时,他还在心里默默地把李曜夸了一番。
——不愧是将李三郎教养长大的人,他比三郎自己还要了解他,了解他的品性,了解他的志向,了解他那不为人知却又难能可贵的才能。
百官伏地顿首,唯有阮玉仰着头,看着李三郎燃香,祝祷,撩袍,叩首,一举一动贵气天成。
四郎站在他身后,鲜红的缨络随风飞扬,金黄的甲胄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端的是威武肃然,令人不敢直视。
阮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浓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是他的兄弟们,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高台叠起,鼓角齐鸣。
这一刻,晋室彻彻底底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北唐王朝,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开端。
有人坐在枣红马上,远远地见证了这一幕。
旁边伴着一位眉眼精致的少年,身骑白鹿,笑意狡黠。
“真可惜,原以为能封个皇后玩玩宫斗,这下可好,还得回去种地。”
李曜偏头看他,冷俊的眉眼含着浅浅的笑,“皇后没有,王妃当么?”
叶凡嬉笑:“《冷面王爷俏王妃》么?”
李曜笑意加深,“或者《妖艳王妃带球跑》。”
叶凡挑眉,“球呢?”
“在这里。”
李曜从怀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红绒布面,金箔镶边。
叶凡弯起眼睛,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你家球长这样?”
李曜笑笑,就着前行的势头探过身把他抱到马背上。
白鹿悠闲地晃晃鹿角,习以为常。
它的主人充分发挥演技,露出怕怕的表情,手臂死死地环住人家的脖子。
长安侯大人满目宠溺,手上捏着绒面小方盒,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盒盖弹开,露出一对银白色的戒指。
简简单单的圆环,刻着一串拉丁字母,连起来是一个法国的葡萄酒品牌,代表着“天长地久”。
叶凡惊讶,“这是……”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他原本计划着找一个靠谱的工作室做出来,毕了业向李曜求婚,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李曜就开始跟他闹分手。
——他偷偷画在了手机备忘录里,从来没给别人看过,李曜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李曜说。从叶凡躲在被子里偷偷摸摸画下第一稿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自然也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棕色的眸子里写满歉意。
“不要原谅我,一直记着,如果再有下次,就离开我。”李曜亲了亲他的鼻尖,“只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叶凡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