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浚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对完美无缺的情侣也会有争吵么?
将楚风落送出门外,看着楚风落上了马,萧远浚站在门外怔怔出神。
不管怎样,在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余地容得下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门的李叔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天却渐渐黑了。
拖着脚步回到原辰卿的房里,他发现原辰卿缩在被子里,似乎已经熟睡。
他坐在他身旁,忽然感到脑海中纷繁芜杂的事情逐渐平定下来,渐渐什么也不想,脱了衣裳在原辰卿身边躺下来,掀开身边的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横过男人的腰身。
轻轻抱住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萧远浚醒过来时,居然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粘腻的感觉,似乎还流了口水。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原辰卿坐在旁边,看着他,露出深思的表情。
「今天早上四更的时候叫你去早朝,你没醒,睡得迷迷糊糊的,还要我不要叫你。现在误了时间,应该不会有事吧?」
萧远浚摇了摇头:「没关系,皇兄回来了,已不必我勤政。」
原辰卿点了点头,唤了门外伺候的丫鬟去端水给萧远浚洗脸,他自己站起来,将萧远浚昨夜脱掉现在折好的衣裳递给他。
萧远浚发现上面没有半分褶皱,想必是让人用热水熨过,上面还有温暖的感觉,也不知是热水的温度,还是从原辰卿指尖传来的。
他接过衣服时,忽然心念一动,抓住了原辰卿的手,抚摸了一下。
原辰卿震了一震,却没什么表情:「快穿衣裳吧,都要到中午了。」
萧远浚应了一声,让侍女服侍着穿了衣裳。此时端水的丫鬟走进门来,拧了巾帕要为萧远浚擦脸,原辰卿摆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他自己试了试水温,将巾帕拧干了,递给已经穿好衣裳的萧远浚。
「辰卿,我说很多次,这些杂事不用你做。」萧远浚轻声说着。他不想让原辰卿像个下人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帮他做好。
「没关系。」原辰卿微笑着,在萧远浚擦脸的时候,又为萧远浚沏了一杯刚泡好的茶,「你喝这个试试,是今年最好的碧螺春。」
这些事情平淡得就像寻常百姓夫妻般,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乏味枯燥得让萧远浚一直觉得有些无聊。
萧远浚看到原辰卿执意要他喝,只好接过了,坐到原辰卿身边,笑着靠到他的耳边道:「辰卿,你有了身孕,再做这些我怕伤了孩子,等生了孩子以后再说好不好?」
原辰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以前的茶都是别人泡的,我只负责倒给你。今天的茶是我泡的。」
萧远浚干笑一声,只得喝了下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味道……」
「怎么了?」原辰卿平静地目光转向他。
「有些特别。」萧远浚不敢说难喝,只含糊地说了一句,发现原辰卿移开了目光,转而投在桌上放的一卷卷轴。
虽然卷轴并未展开,但装裱的样式却熟悉得让萧远浚吃了一惊,暗自握紧了拳头,装作不在意地样子问道:「这是什么?」
细长的狐狸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今天早上你没起床的时候,我去了一下你的书房,看到有些乱,所以整理了一下,发现这幅昼竟然放在墙角的一只花瓶里。最近南风天比较潮湿,我怕画受了潮,所以取出来,问问你放在哪比较合适。」
原辰卿慢慢说着,展开了卷轴,卷轴上一个男子长身玉立,风姿洒脱,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楚大哥却又是谁?
感到原辰卿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萧远浚看着卷轴上的男子,目光不敢稍移,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咦?这画上画的不是楚风落楚大哥么?怎么会在我书房的花瓶里?」
这幅画是他亲手所画,在书房念书的时候便时常取出来看看,担心被原辰卿知道,于是卷好放在角落的一个大花瓶里,并插了几支孔雀尾掩饰,如果光是整理书房绝不可能发现,一定是原辰卿搜过了书房。
明知原辰卿做出了这种犯上的事,但萧远浚却完全不敢生气,甚至有种被抓到的感觉,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画藏起来不让原辰卿看到。
原辰卿笑了起来,目中却毫无笑意:「是啊,我听说他是当今圣上的意中人,怎么画像会在你房里?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萧远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的质问下会感到惭愧心虚,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惭愧之中又有些得意──他会这么生气,果然是爱自己至深。
索性承认算了,瞒也瞒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