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虽然对「李蝶儿」不大满意,觉得这女子长得普通,又冷冰冰的,奉茶上来,只说了一个字——「请」。若是别家的婆婆遇到这种媳妇,早已经大施家法,叫这不听管教的刁媳吃些苦头。但派去的丫鬟回来说昨夜洞房花烛,两人颠鸾倒凤,欢爱非常,说不定十个月后就能抱上孙子。想到孙儿不久能够呱呱坠地,方母登时觉得心中喜悦。爱屋及乌,对这媳妇儿百般赞扬。
方父一向严苛,此时点了点头,喝了媳妇茶,也算认了这房媳妇儿归入宗族之内。
喝茶后,方母拉着蓝吹寒开始嘱咐家里的事,显然是打算交出惜花山庄女主人的位置,从此和丈夫游山玩水。方棠溪担心蓝吹寒露出破绽,在旁边插了几句嘴,反倒挨了方母的骂,蓝吹寒似乎也觉得他碍事,越帮越忙,便让他先行离开。
要暴露的话,他再担心也是没用。这时天气正好,惜花山庄后面的鱼塘里的鱼正肥,下人看他心情焦虑,便建议他去鱼塘钓鱼。
钓鱼不用走路,双腿好与不好,一般的枯坐等候。既不难堪,亦无不便,方棠溪自然答应。
惜花山庄以养马出名,在塞北堪称豪富,就连这鱼塘也有百亩,恰似个小湖一样。阳光下波光粼粼,彷佛无数锦鲤跳跃。方棠溪原本不爱钓鱼,这鱼塘以前是从来不来的,只觉得坐在水边瞎等,只想睡觉。自从瘸了腿后,终日就是坐在椅上,眼下无事可做,他便当真悬丝垂钓,做起了姜太公。
这时日上三竿,正是阳光灿烂之际。微风拂过,衣裘轻软,着实舒适异常。方棠溪晚上实在太过疲累,起得又早,才不过钓了一盏茶的光景,便昏昏欲睡。
蓝吹寒回来找他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长堤旁一个男子靠在一张躺椅上,一身月白衣裳,银发散乱,睡得极为香甜。钓竿掉在身侧,想必鱼饵早已被鱼吃掉。躺椅略高了一些,他躺下来,双足便不能及地了。衣袂散处,依稀露出足上穿着一双正白色的布袜,光是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握上一握。
蓝吹寒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弧,满心柔情蜜意,竟连自己也没发觉。
彼时阳光明媚,照在清澈的鱼塘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随侍在旁的丫鬟仆役看到少夫人这一笑时,都止不住呼吸忽然停顿了一下。虽然少夫人姿色中上,绝然算不上极美,但这一笑,竟然似乎有种颠倒众生的气息。
蓝吹寒五感敏锐,见丫鬟们有些已经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向睡着了的方棠溪,立刻道:「你们都退下吧。」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到底还是难掩酸意。一时丫鬟们都远远退了开去,他便慢慢在方棠溪身侧蹲下,握住了那因为许久不用而略显纤细的足踝。
丫鬟和仆役都应声退下,却不敢离得太远,只在十余丈外随侍。
吹寒环绕着那足踝抚摸了一阵,白皙修长的指尖慢慢上移,落到小腿肚上。由于没有穿鞋,布袜也没用带子绑在腿上,松松垮垮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下来。
他的手指在布袜上流连着,指尖轻轻掀开下襬衣袂,露出底下的白色亵裤的一角,伸出手去,隔着亵裤握住了柔软的性器,脸上露出不明的笑容,轻轻揉捏起来。
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男人俊逸的睡颜上。昨夜看得不甚分明,龙凤红烛下,照得眉心中那一点朱砂显得有种妖异之感,但现在和煦微风吹拂,发丝散落在耳边身侧,微笑而眠的景象,却又增添了一种柔弱可欺的风情。妖异和柔弱可欺,如果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便只能是狐狸精了。
当年对那般的潇洒俊美毫无感觉,如今被颜色所染,便像一幅山水画,原来只是浅墨焦黑而已,未成全幅,虽然层次分明,洒脱洗落,令人一见惊叹,却不如现在,令人魂为之夺。
只是可惜了这双腿,却是废了,不过或许更可以恣意玩弄,连藏在双腿之间的这小玩意儿也垂头丧气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