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狐狸精,眼珠转来转去的,还想勾引谁?」那中年妇人忽然冲到他面前,打了他一记耳光。虽然隔着竹笼,不大方便,但这一记耳光仍然十分响亮。她抽手出猪笼,薄纱袖子还被竹篾勾到了,用力一扯,袖子登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她更是恼怒,也不知是恨方棠溪还是在恨这猪笼。
「信不信我现在就挖出你的眼珠子?」她面露狰狞,登时丑恶几分,丝毫没有之前的端庄自若。
那老妇人开口道:「想容,这贱人不是有个妻子么?为什么只抓到他一个?」
那中年妇人心有不甘,恨恨道:「本来在西湖边上让人一网打尽的,但没想到那小浪蹄子没喝那碗莲子羹,有事离开了。狐狸精的妻子多半也是个狐狸精,可恨不能将她一起沉塘!」
「无妨,今晚先沉了这贱人,哪天再去找他老婆。妳确定她不是看出什么来才逃走的吧?」
「太奶奶放心,消息绝无走漏。此事除了雷家的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中年妇人恭恭敬敬地道。
「好儿媳妇,这段时间苦了妳了。」那太奶奶叹息道,「沉了这小贱人,一是给我那凤章孩儿报仇,二也是让妳心里安宁一些。来人!在猪笼上系了大石,扔到水塘里!」
几个仆人应声上前,就要将猪笼抬起。
方棠溪听得弦外有音,心知自己无论谩骂求饶都无用处,唯有自对方话中下手,便道:「敢问老太夫人,凤章兄出了什么变故么?」他心知这两个妇人必是雷凤章的长辈,既然口口声声要为雷凤章报仇,那么定是雷凤章被人所害。
「你还敢问是怎么回事?他双腿的筋脉,不是你让人潜入霹雳堂挑断的么?」雷夫人尖声质问,脸上尽是凄厉之色。
方棠溪原想否认,但想到蓝吹寒时,不由心念一动。这的确是蓝吹寒会干出的事。
这段时间他每次在蓝吹寒面前提起雷凤章时,蓝吹寒也不再阴郁反感,而是彷佛原本的漠然,他还当是蓝吹寒早就忘记了恩怨,原来他竟然偷偷挑断了雷凤章的双足筋脉。他情知此刻只要提及蓝吹寒,势必让他置身险地,心中豪气陡升,冲口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他见两名妇人脸色凄厉,只微微一笑,说道:「雷凤章断的只是双足筋脉,而在下身负残疾,也是因他而起,可说一报还一报,为何霹雳堂就因为雷凤章断了双足筋脉,就要伤人一命?」
太奶奶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厉声道:「胆敢勾引我孙儿,就是死罪!你既然承认是你指使旁人下的手,又勾引了我孙儿,罪无可赦!将你沉塘已经是便宜你了!」
反正他不管承认不承认,今日也免不了一死,承认了也是无妨。蓝吹寒说三日便能回来,看来是等不了他了。万幸蓝吹寒那天没有喝下那碗莲子羹……
「你还敢笑!你还敢在我面前笑!」雷夫人冲上前来,要抓烂方棠溪的脸。
方棠溪不能挣扎,在猪笼里被揉搓得衣裳凌乱,好在几个下人制止了雷夫人,才没有让她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