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吹寒忽道:「说起来你是你家中独子,日后没了后人,伯母岂不是伤心?」
「日后收养几个孤儿,我们待他们便如亲生,也是一样。父母那边也只得先瞒着了。」他心情似乎有些低落,蓝吹寒站在他身后,一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似乎要安慰他几句,却是良久不言。
他伸手覆住了蓝吹寒的手背,慢慢拢在手中,笑道:「说起来,蓝家也只有你一支血脉,你所付出的并不比我少。但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别人的孩儿与自己的孩儿,也没什么区别,你我都该在这上面瞧得远些。」
蓝吹寒却没想到他竟然来安慰自己,微微一怔,脸上便有了些许笑意:「这么说的话,我们可真的要过一年才回去了。」
「怎么?」
「你没到十个月就带一个孩子回去,伯母也不会答应吧。」
方棠溪想起家书上要他两人多玩些时候,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苦笑了一下,转了话题道:「你不是说我在杭州有个宅子嘛,我想去看一下。」
钱塘江旁,正是雷家的霹雳堂。蓝吹寒自然没有提及此事。想到方棠溪仍然要对雷凤章道谢,蓝吹寒不由微微皱眉,说道:「过几天等我有了空闲,陪你过去好了。」
方棠溪自然不能有什么意见,只得同意。
蓝吹寒许久不曾回皓月居,事务繁杂,几天都处理不完,于是只捡了几件大事办了,其它都由管家廖叔作主。
以前他向来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如今把事情都交给了廖叔,廖叔登时头大如斗,叫苦不迭。
蓝吹寒也顾不得许多,扔下所有事情,带了方棠溪就去杭州。
方棠溪一到杭州,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蜷居一年有余。杭州之美,果真令人流连忘返。
之前他离开时,在杭州的产业都交给几个管事办理,过几个月查一查帐目罢了,也并不为难,不像在皓月居里,无不是生杀抢夺流血决斗的大事,一旦做错,就会伤及人命。
查过了帐,他才发现自己在杭州的产业竟然做得很大,几个月的帐目就堆栈得如山一般。
方棠溪好不容易花了两天工夫才核对完,让侍女煮了莲子银耳羹,正要和蓝吹寒到湖边赏月。谁知才摆好了琴台,蓝吹寒就接到了飞鸽传书,说是皓月居出了事情,让他赶着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