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夫叫什么?」
「姓苏,但名字却是不肯说。」
采言道:「师父总说他医术乃是代代相传,天下无双,却不知这位苏大夫会不会更胜一筹。」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针灸用具,并让方棠溪平躺在床上,给方棠溪施针,再授以蓝吹寒推拿之法。
采言发现蓝吹寒十分聪明,一套推拿法很快就学会了,于是教他粗浅的针灸技巧。
方棠溪试探了采言几句,便知道两人是经由薛不二而认识,一直亲如兄弟,他便和采言攀谈起来。
晚上的饭局设在金城醉云居,凌太守又邀了几个官员前来,方父早做准备,自然宾主尽欢。方棠溪因为带伤的缘故,不能喝酒,蓝吹寒便都代替他喝了下去。众人都觉得这妇人虽然生得相貌平平,却能识得大体,都是纷纷赞叹。
回到客栈时,蓝吹寒已有些醺醺之意。今晚那些高官都有让他多喝几杯的意思,却不想他越喝眼睛越亮,倒是别人都有点腿软,便都放过了他。
方父订房的时候,自然是让儿子和媳妇住在一个房里。方棠溪却是有苦难言,让下人背着他坐到床上,看着蓝吹寒再也不掩饰地摇摇晃晃,神色迷离走近,阴沉沉地看着自己,却是始终不说话,不由叹了一口气:「蓝公子,你既然不是拙荆,何苦要学针灸技法?」
蓝吹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他的声音彷佛撕裂一般,再无掩饰,已然恢复了本来男子的低沉醇厚。
方棠溪只觉得酒气扑面而来,不由面孔胀得通红:「你胡说什么?」
「棠溪……我原来……爱你至深。」他低低叹息,彷佛隐忍了许久的苦楚,终于按捺不住,在深夜的寂静中哀鸣。
「蓝吹寒!你再说,我就要叫人了!」方棠溪惊慌失措,完全没想到冷冰冰的蓝吹寒喝了酒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醉了么?」他轻声一笑,「我没醉,我很清醒,大概没有什么时候会比现在更清醒了……」他低下头,对着方棠溪的唇吻了下去。
方棠溪大吃一惊,拚命挣扎:「你、你干什么?呜呜……」带着酒气的津液却是没有多少污浊的味道,或许是蓝吹寒只喝酒的缘故,仍旧带着一股他身上好闻的清气。
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采言怒形于色,疾步将他从方棠溪身上拉开:「蓝吹寒,竟然是你!你易容成女人的样子想什么?方大哥为了你都瘸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年他从悬崖上面摔下来,明知自己会残废,却还是先让师父先救你,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还能这么逼他?」他一怒之下,心直口快,竟然连方棠溪当年不许他透露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只得对方棠溪道,「方大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方棠溪看到蓝吹寒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眼里有太多东西,让他难以明白,心里却像是撕裂一般痛楚,不停地想:原来我果然是为了救他才残了双腿,他也果然因为这个原因才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