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那段时间的记忆被释放出来之后反而清晰得惊人。
但如他所说,他在第三天发现他没能好转的时候就该杀了他,属于虫族的观察时间已经过去了。
第七天已经到了标准里的极限。
可是他等了十天,才等到了绝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眼瞳张开时竖瞳已经消失不见,沈宴忘记了那十天里发生的一切,连那一段时间的记忆也都模糊了,甚至忘记了自己在记录里生了十天病的事情。
这一次,沈宴清醒的面对着这一切,看着沉睡中迟迟没醒来的席归渊,本能的怀念那十天。
身体的力量在往外蔓延,生物的本能很难被理智压制,精神性头疼不断的在泛滥。
微微抬起手,感受着被紧握的手腕,沈宴微微俯身,将头靠在了席归渊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敲在鼓膜上,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虫族的睡眠需求并不高,尤其是进化后的高级虫族,但沈宴听着席归渊的心跳声,慢慢睡了下去,醒来度过了一小段茫然时间之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睡了三个小时。
他的睡眠在向人类状态靠拢。
沈宴开始依赖他的心跳声,听见他心跳声的时候,只有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敲击着他流淌的血液,四周万籁俱静,只剩下他俩此刻在这里,如同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安心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出。
“席归渊。”
“席归渊。”
喟叹时,沈宴只能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像一个无法忘记的执念,大船抛入水中消失不见的重锚,将他留在此处,不会迷失在海上。
抵达帝星前的最后一天,沈宴从死亡一样的睡眠中醒来,感受到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臂,睫羽一颤,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席归渊的下颌。
“席归渊?”沈宴叫他的名字,期待着什么,却没能看见他的睫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