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变得不快乐了。
应煦最近都没再家里听见她的钢琴声——蔺无双不准她弹。
那天蔺无双打了她一巴掌,是后悔的,但她的后悔永远时效短暂,很快便又恢复原样。
饭桌上,难得摆上了红酒。应盈举着酒杯,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多喝了几杯,脸上就晕起了潮红。她说她不舒服,要去花房透透气。应煦感觉她情绪不对,找了个借口跟过去,就看见她在花房的角落里无声哭泣。
她喝醉了,所以眼泪才能掉得那么轻易。
应煦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但她回头的时候,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擦了又擦,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是你啊,小煦。”
应煦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半截纸巾,递给她。
“好像不够啊。”
应盈勉力笑了笑:“不,够了。”
她接过纸巾,压去眼角的泪水,努力不弄花脸上的妆:“我也该收住眼泪了,再哭的话,我的难过就藏不住了。”
第50章
“回客厅么?一起走。”
应盈换上浅浅的笑容, 看着他。
初夏的花儿开得绚烂,在渐渐攀升的温度里恣意欢笑。应盈也是笑着的,却笑得像过了季节的春花, 呈现出凋败的迹象。
应煦站着没动。
“那我先走了。”
应盈说着,往客厅走去。
却听应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弹钢琴很好听。”
“谢谢。”应盈没有回头。
应煦又问她:“迟先生给你的名片, 你联系了么?”
应盈顿了顿,如实告诉他:“我联系了。”
应煦只觉得心里一松:“继续追梦吧, 盈姐。我支持你。”
他的声音不重, 却铿锵有力。应盈的背脊骤然挺直, 她缓缓回头,微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应煦对她笑了起来,花房的暖灯下,他的笑比阳光还要热烈几分。
应盈便也加深了笑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应煦:?
应盈的眉间带着几分倦色,却又透出几分坚毅:“我可不会被别人轻易左右, 哪怕她是我的妈妈。”但她最近确实有很苦恼的事情,她蹙拢眉间, 想了想, 还是说给了应煦听:“但她发现我想考去国外深造了,昨天她趁我不在家,进了我的房间,把我备考的书都丢掉了。”
应煦握紧了拳头。蔺无双真是太过分了!她的所作所为哪里像是对待亲生女儿?她像个求全责备的雕塑家, 手持刻刀,用过来人的眼光一刀一刀地雕刻,要把应盈变成她期待的样子。在她的手里,应盈根本无法得到生长的空间, 难怪她想考去国外。
“那你现在怎么办?”应煦担忧地问她。
应盈说:“继续备考。”
她告诉应煦:“我的手机里还有电子书。”
原来她平时看手机也是在学习。
“可你还需要一个安心备考的环境……”应煦心想, 按照蔺无双的性格, 被她发现应盈想要远走高飞,肯定会对她步步紧盯。这种事毕竟是应盈的家事,他就算跟爸妈说,也不能得到很好的处理。
应煦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他悄声告诉应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