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样......唉......”越文柏再次叹息,“你几天没出门了,我在学校里也没看见你,要是挂科毕不了业,你书就白念了。”
“......”
“你想想,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现在自暴自弃有用吗?要是他还在,也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样子。”这其实不过是越文柏信口胡诌的一句安慰话。
柯弋也知道,他不该继续维持着现状,他连忙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脸颊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认出自己的模样。
只是他等了大半年,也没有等到宁韫回家。
时间麻木着他的感知,阳光一如既往的灼热刺眼。
他很少再用家世将一个人分成三六九等了,想起越文柏之前提起的,宁韫还资助了几个星城大学的学生,他后来联系到了那些学生,想继续宁韫的心愿,有两个和他一样的念了大二,还有几个大三。
这些人大多都是单亲或者孤儿,平时靠勤工俭学来赚取生活费,宁韫以前每个月都会汇给他们五百块钱,虽然不算多,但柯弋清楚宁韫已经尽自己的所能了。
有个瘦弱的男孩问,“......请问宁先生去哪里了?这半年一直联系不到他,我很想当面感谢他。”
之前这几个资助的学生和宁韫都有着联系,只是大一学业繁忙,不能在书店里帮上什么忙,唯有节假日过去看看,而后发慰问的短信。
柯弋道,“他回故乡了。”
“我现在不需要资助了,可以把名额留给更需要的人,之前因为在吃药,才会麻烦宁先生,其实他自己也过得很不容易,希望他能好人有好报。”
“......”
听见对方的期许,他无法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询问过柯宏郎,如今才算是清楚的了解到了宁韫的平生。
幼年时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抛弃在村口,后来被卖菜回来的奶奶捡回了家,奶奶是失独家庭,丈夫年轻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唯一的儿子后来也不幸出了车祸,得到了一笔补偿款,奶奶原本是不忍心用这笔带着血肉的钱,后来却用这笔补偿款,带着幼年的宁韫四处看诊,在星城的中心医院才终于帮宁韫做完手术,从死神手里抢回了性命。
奶奶是个很温柔的人,尽管自己人生诸多不幸,却总是教导宁韫要先往好处想,不要执着于无法改变的劫难。
只有善待生活,生活才亦会善待自己。
他们相依为命了许多年,以至于在大学刚念大学时,奶奶患了病,宁韫才会犹如求助无门的无头苍蝇,被高昂的薪酬骗到了盛世。
宁韫真的善待了身边的所有,也或许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觉得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步步紧逼。
每天他都在悔恨里焦灼,日日受着良心的谴责。
他在学校里挂着学籍,大二的时候签约了祁录传媒,也许是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原本他就在短视频里因为帅气的外形拥有两千多万粉丝,后来人气也是一路高涨,他跟随着前辈们拍了一部年代正剧,剧组要求严苛,拍摄环境类似于西北的乡下,刚进组的时候都以为他吃不了这个苦,可他就是瞅着累才过来的。
后来他作为新人演员,敬业在圈里出了名。
因为工作需要,他每天会辗转许多个城市,这次是在星城的县城帮忙拍旅游宣传片。
工作完后,一群人嚷嚷着去吃饭,小张是他的助理,见他面色不适,连忙走过来问,“您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柯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瓶治头疼的药,倒出来一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明早还要去h市参加一档综艺,为免头疼发作,他必须要提前备好药。
小张都跟着忙活了大半天,肯定是饿了,如今他作为圈里的当红顶流,周围的人也都在等他。
“要不然我开车送您去医院?”宣传部的领导恭敬道,他们也没料想柯弋会接这个小项目。
柯弋现在变得不太爱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了,他道,“你们去吃饭吧,我回酒店休息就行了。”
得到了他的准许,这一行人才算是去了饭店,小张还是不放心,平日里柯弋也待他不薄。
“那我打包一些清淡的饭菜回酒店吧。”小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