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然咬牙,“让我社死你们满意了?”
张秘书耸耸肩,语气还挺遗憾,“就……感觉还挺遗憾的,因为穿着衣服连身材都没看到。”
既然大家都社死了,元星然有被安慰道,于是便准备起身去参会,顿了一下又问,“明禛做过吗?”
张秘书急忙点头,“明总是技术出身,跟下面的研发人员走的很近,有时也会参与研发,据说三四年前当时仪器刚刚研发出来的时候,明总是第一个上去实验的。”
“他想什么?”元星然有点好奇了。
“听他们说好像是一个人。”
“好像?”
“当时这台仪器的分辨率还没有这样高清,出来的图像像素都很低,但明总的那张很明显能看出来是一个人,大家都在传那是明总的梦中情人,因为那张照片被明总打印出来放他办公室桌上了,现在还在。”
“谁啊?”元星然不自觉的问。
张秘书摇摇头,“不知道。”
他看了一下元星然追问的眼光,急忙道,“他们明朝的人也都不知道,因为明总他熟悉这个仪器的原理和构造,可以通过冥想来控制脑子里想象的东西,后来仪器分辨率提高后,就没看到什么出格的了。”
张秘书虽然说不知道,但是元星然已经猜到了,按照时间推算,三四年前那不就正是他们大学的时候嘛,那个家伙还能有哪个心上人,肯定是林慕啊。
不知道怎么,想到这的时候,元星然就心里酸了吧唧的老不舒服了,不知道在吃哪个的醋。
今天的会议议题主要是讨论人脑摄影机的市场营销配合等问题。
自从昨天上了当之后,元星然这次开会便目不转睛面无表情集中注意力,一点小差也没开,
营销方案是两个团队商讨后的方案,报告做的很花哨,营销方案更花哨,
各种圈钱的策略,什么人脑小电影啊,思想无边界啊,更有甚者,甚至还有开发相关配套app的计划,要进行人脑直播,简直是听得元星然颠覆三观!
市场团队的心思也很清楚,就是把利益最大化。
因为近几年所有的情况都是这样,科技发展先于法律制约。
包括之前爆火的仿生机器人项目,也是科学技术先行,迅速市场化铺开,疯狂营销,然后各种乱象泛滥、舆论升级,最后法律配套措施得以完善,仿生机器人的生产研发得到制约,市场得以冷静,但是率先进行仿生机器人研究的公司,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只有元星然这种最后的接盘侠才会陪的老婆本都没了。
所以说,像人脑摄影机这样的东西,因为其对人类隐私的侵犯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并且对三观伦理都有很大的影响,这样的技术可以想见如果推向市场,是会很快的进入仿生机器人的行业周期的,所以,团队给出的基本的营销策略就是短周期赚快钱。
而明朝科技和元氏集团,也是需要赚快钱的公司,明朝科技想要上市,需要新的概念和经济增长点,元氏集团更不必说,So项目延宕造成的风险还没有过去,最是需要钱的。
所以这个营销策略可以说是非常符合公司利益的。
如果是昨天,元星然还没有社死之前,说不定他会同意这个提案,但是经过了社死事件以后,元星然听完报告以后,眉头紧锁。
明禛看到他的样子,抬了下手,“元副总,有什么要说的?”
元星然也没客气,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市场推广方案,我……我是完全不同意的!而且,我听完了以后觉得很遗憾。”
方案遭到大老板的打枪,团队几个人正襟危坐。
元星然作为公司副总,严肃的讲,“我听说大家都试过这个人脑摄像机了,我不知道大家试过之后是什么感觉,反正昨天我是挺想死的,而且今天也差点不好意思来上班,为什么呢?因为感觉羞耻,感觉被大家看到我在开会的时候开小差,还是开黄差,这确实挺令人羞耻的,感觉自己像个色情狂,现在说起来或者回忆起来我仍然会觉得脸红。但是睡醒一觉之后,冷静下来,我现在有了不同的感觉,我昨天之所以会那么的难受,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思想开车,也不是我色情狂,而是我被侵犯了!我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我的思想被侵犯了,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事实上却很严重,就像现在,我如果走过去突然扒了你们明总的裤子,对着他的那个地方拍照,会怎么样?你们明总大概会打死我。”
会场有人忍不住笑,但元星然却一脸认真,“我不仅会挨打,还会被控诉侵犯了他的隐私,因为那是他最私密的地方,但事实上,是吗?”
“大脑才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我的大脑,我想开车就开车,没有束缚没有禁忌,我感觉无比的安全,我的思维自由又活跃,但是昨天,突然有个机器强行的入侵到了我最私密的地方,随机的拍了一张照片,我认为这等同于被强行脱了裤子拍了照片,甚至产生的后果比拍□□还可怕。”
“这应该是个最普世的道理,谁的大脑可以随便看?就连你家AI机器人的大脑你都没有权限去随便开启,你可以去扒了你家AI机器人的衣服,但是你却没有权利去随便阅读他的芯片,就前几天,我家的AI宠物狗,还需要他的管理员明总才有权限阅读他的芯片。但是今天你们告诉我,要把这个仪器推向市场,那就意味着,我的大脑存在随便被人阅读的风险,那我作为一个人,一个human being的尊严何在?已经一文不值了,甚至不如一只AI宠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