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彦博一看,的确如此。据情报告知,牢内看守共有十一位,看来此时只剩一名,是时候进去了!

“走!”杜彦博一挥手,两人便偷偷进了大牢内。

而此时的顾延川正受了第二轮刑法拶(zan)指,被放回了内监的牢房之中。只见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本来的束发早就在不断的摧残下,凌乱不堪,身上的囚服早就血迹斑斑。而今日,顾延川身上还多了一处伤,十根手指像是断了一般,挂在了手腕上。这明显是遭受了拶指之刑!

原来几个时辰前,顾延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十根食指被套入了拶子之中,那群狗差用力收紧。那一刻,顾延川觉得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强!

北监房内,顾延川摊在一片黑暗中,努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现在动动手是不可能的,不知道手指是不是已经断了。“001,可否再给我买一片止痛药?”

001在意识中盯着蜷缩成一团的宿主,亦是非常心疼,可这止痛药吃了对身体危害也很大。【宿主,你已经吃了不少止痛药了,再吃怕是对身体不好!而且止痛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呵...你看我这样子,不吃的话,怕是走得更快!快给我吧!”

【宿主...】001憋着几滴不会滴落的水晶泪。

这001正要答应顾延川给药之时,杜彦博已经解决了那唯一的看守,走进了内监房!

“三少爷,这里监房这么多,怎么找?”步韧已经晕了头了。

杜彦博看了看地面上,明显有拖动的迹象,这方向是...一抬头便是北面最里面那个监房。

“那里!走!”

杜彦博也不管步韧跟不跟的上,快步奔跑起来,到了监房门口,扣了三下,“乐安?”

这一声呼喊,像是隔了几千万年一般,躺在地上的顾延川不敢相信地用力睁开眼,是师兄?是师兄!顾延川想张开嘴,但发现已经发不了声了。他只好挪动着身子,朝着门口爬墙。

门外又有人声,“三少爷,是不是不是这间?”

他们要离开了!

顾延川用上最后的力气扑倒在门上,终于发出了一些微弱的响声。

门外的杜彦博听到这声,手已经忍不住颤抖,是乐安!一定是他!

步韧看了他一眼,上前解锁。

打开门的那一刻,被虐待地已经非人一般的顾延川直挺挺地倒在了他们两个眼前。杜彦博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神采奕奕,谦谦君子的乐安?!

杜彦博红着眼,颤抖着一步一步靠近,哪里还有之前万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之风采!只见杜彦博半蹲着身子,抱起顾延川,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见他将嘴贴在顾延川的耳边,轻声唤道:“乐安...乐安...我来了!”此刻的杜彦博只想告诉顾延川,他在他的身旁!

而顾延川已经陷入了潜意识之中了,只是嘴里喃喃道:“师兄...”

“我在!我在!”杜彦博想抱紧,却又不敢抱紧,只能不停地安慰道。

步韧在一旁也是于心不忍,好好一公子哥儿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但此处的确不易讲话,“三少爷,我们要尽快。”

杜彦博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帮顾延川脱了囚衣,换给了步韧。步韧非常专业地给自己身上模仿着血迹,片刻之间似乎多了两具一摸一样的血淋淋的身体。步韧自行走进了监房之内,让杜彦博锁上门锁。

杜彦博完成之后,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裹住了顾延川的全身,打横抱起,隔着门对着步韧道了一声“多谢!”便一秒不留离开了。

回到杜家别院,杜彦博将顾延川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内。看着陷入昏迷的顾延川,杜彦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默默望着他,从小没有不知道什么叫做哭的他第一次哽咽了。

“怎会这样?!我定要让那狗官千倍万倍尝了今日乐安尝的苦!”杜彦博心里又不禁责怪起自己:说好的罩着乐安一辈子,可...还是自己不够强!要变得更强!

杜彦博正自责,别院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药材,衣物等,进了屋子,唤了一声,“三少爷,这顾公子的伤怕是要快点处理才好!”

杜彦博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接下去我来。”

杜彦博帮顾延川脱了外套,着了最软的蚕丝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顾延川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清理好伤口,杜彦博用手指往伤口处一点一点抹上宫中秘药,不敢使一丝力气,怕弄疼了床上之人,只好一遍抹,一遍轻轻地用嘴吹着。

这是一项大工程,抹完药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杜彦博帮顾着上了里衣,便陪坐在床边。见顾延川锁起了眉头,杜彦博忙伸手置于眉间轻轻帮其揉开,见其似乎有所感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便痴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情若风雪无常,却真是一动即殇!”

杜彦博一夜未眠,怕顾延川半夜发起高烧。果不其然,下半夜,顾延川因伤口感染,整个人像一只被煮过的虾一般,火红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