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英语早自习, 全班例行留时间练听力的时候,最后一排靠窗的许未垂眸盯着卷子,心不在焉的。
英文对白鸟语似的从他耳朵里晃过, 吵得他手抖。
是的, 许未握着笔的右手不稳,像是虚虚地握着笔, 随时会让它划出去一样。
在错过了第三道听力大题的时候,许未终于忍不住了,笔杆子往课桌上一扔, 彻底开摆。
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许未自己交白卷, 就想拉着江砚白垫底,谁让这狗东西是罪魁祸首。谁知他刚要骚扰江砚白, 却发现这条狗也没在听,沉沉的视线一直凝在他的右手上。
晨光下男孩子的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干净得剔透, 指尖透着浅浅的粉色。
和昨晚昏暗灯光下, 潮色之上沾着纯白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江砚白的眼眸里闪过晦暗的光,不自觉舔了舔唇。
许未被他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类似虚握一样的手势……
掌心处那仿佛恐高之人站在高台的边缘时才有的脱力般的感觉再度袭来,许未压低嗓子威胁道:“看什么看,再看杀了你。”
江砚白也放下了笔, 在许未眼皮子底下伸手过来,握住了他发虚的手。
许未:“!!!”
江砚白:“还酸?”
“……”许未视线游移,声音也没了底气, 但还是十分要强, “闭嘴!”
江砚白听话地闭嘴了, 却没有放手, 而是耐心细致地给许未的右手按摩起来。
拇指在许未的掌心慢慢地力道恰好地揉着,没有一点儿暧.昧的痕迹,就是认真而纯粹地揉着。
许未能感觉到手掌处酸痛的筋骨在这一圈圈的揉//按中舒展,积攒了一晚的劳累舒缓了许多。
英语听力不知不觉播完,前排同学回头收试卷的时候,一眼就撞见了这一幕。
同学沉默半秒,果断转身,并且下定决心今天的回头份额用完了。
如果是平常,被看到就看到了,许未也不遮掩,但今天他难得心虚,下意识想抽回手——
没抽动。
许未命令道:“放手。”
江砚白:“不是手酸吗?”
许未:“好了。”
江砚白依然不放,浅笑着打量他,话里有话地说:“哦?既然如此,那今晚我们继续一起实践练习吧?”
“这么容易酸痛,还是练习少了。”
“学习这种事,持之以恒比较好。”
许未真的听不下去了,眼刀子狠狠地剜江砚白,声音也带着杀气:“我练个p!”
江砚白一边继续给许未揉虎口,一边委屈道:“明明是你拉着我一起学习的。”
“同桌,你怎么先厌学了呢?”
许未麻了,咬牙切齿道:“滚。”
好不容易熬过早自习,许未第一时间杀到十班,抱着足有半斤重的各科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