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从洗手间走出来,回到病房里。
那个叫谢佳洋的小孩窝在病床里,赵长青阴着脸站在窗户旁边,一个女人坐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拿着把小水果刀削苹果。
谢成站在一旁,眼睛盯着那把水果刀发呆,一言不发。
谢航神情淡漠地靠在门边。
还有个穿着长风衣的心理医生站在门口。
整个屋子凝固一般,只能听到喘气的声音和削苹果的唰唰声,所有人都固执地准备敌不动我不动。
对峙时间久了就会酝酿出一股火药味,哪怕感受不出来这股剑拔弩张的味道从何而来。
但现在每个人的状态都不适合促膝长谈,起码谢航不适合。
谢舟能感受得到他已经忍到了极点,那股藏在烦躁中的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
可是谢航丝毫不准备走,他在强迫自己忍耐接受。
她已经尝试了三次在不挑起屋内混乱的情况下把谢航拉走,但谢航不为所动。
其实这件事没必要把季思年牵扯进来,但谢成刚刚对赵长青说了一句“叫他来,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能深思,几乎就是指着谢航鼻子骂你有病你和我孩子不一样。
他俩必须得走一个,不然真闹起来没法收场。
谢航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和谢成吵架或者打架,但绝不是当着赵长青一家和一个心理医生的面,当着那个十岁孩子的面。
她知道谢航不在意那些人怎么想,可很多事所带来的后果都是自认不在意的无形伤害,在不经意间层层累加在心里,慢慢叠成一个硬壳。
但是季思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不是让他找打手来打群架的。
第64章 相似
谢航感觉自己站得腿都僵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和谢成沉默地处于同一空间内这么长时间。
他不是在较劲,或者非得和谢成来个你死我活,他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能忍多久。
到底有没有像他所说的“变好”。
一些很简单的事和关系,放在他身上总是变得一团乱麻。
僵持了十多分钟,走廊里忽然传来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等在门口的那个心理医生说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
小小的单人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差点弹到他身上。
领头的人气焰嚣张地迈着步子进来,身后还跟了三个身形不算魁梧但是看着很不好惹的人,都吹鼻子瞪眼地甩着膀子。
有一个脸上还青了一大块,不过看着像画上去的。
谢航在看清楚这帮人的老大的时候震惊得没说出话来。
季思年看都没看他,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
两个死眉塌眼的男人,一个拿了把水果刀站起来神情慌张的女人,病床上还躺了个看戏的。
他这一路脑补的场面都很血腥暴力,没想到最后面对的病房还挺文明。
季思年在踹门的那一刻没有想别的,就是单纯想起一个震慑作用。
“你们谁啊!”削苹果的女人最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