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医生站起来,在电脑上操作一会儿,印出来一小张形似超市小票的纸,往上面签了名:“好了,没问题。”
测眼压过于刺激,以至于他后面几项都做得索然无味,在回诊室时又经过了帅哥医生的地盘,季思年连步子都变快了一些。
“这就是巴甫洛夫效应,我现在看见那个大夫就想眨眼。”季思年说。
谢航转过头,恰好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坐到仪器前,干脆利落做完了检查。
“……真牛。”季思年说。
检查报告确认他的眼睛状态正常健康,且不会像他脑补的那样出现什么迟发性视网膜脱落。
两个人从诊室里出来,季思年终于长出一口气。
“哪天真得查查视力,”他一边掏手机一边说,“我好像是有点近视了。”
手机上居然是老板的消息,应该是酒店有人通知了他,问情况如何。
季思年有些莫名的过意不去,像是给人添了麻烦,不过看着老板贱嗖嗖又欠打的语气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回了一句没事。
“走吧,回归我们本来的路线。”他在门口的公交车站牌上看着,“回酒店那一片吧,之前看那边挺热闹的。”
谢航站在他身后,低头看着手机信息。
这次赵长青没有迂回婉转,也没有问你在吗你有时间吗,直接丢出来一个很重磅的问题,一开屏就能看到。
“谢成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你知道吗?”
谢航很想回一句他有,并且病得不轻。
能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逼得对他有反射恐惧,这种事放一般人身上都做不到。
赵长青来问他,恐怕是谢成对他的宝贝小儿子做出了什么家人理解不了的事。
他在点开键盘的时候才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这是他最不愿意直面的一个问题,不仅仅与遗传率相关。
“我爸有毛病”,好像是一个能证明他从前过得多阴暗的确凿证据,他不想再去回忆任何与之相关的细节。
不需要和别人证明,也不需要和自己证明,他只是想彻彻底底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他走得有些急了,在一段时间的挣扎后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我不去想就不在意”。
就像走了一条莫比乌斯环一样,永远无法找到出口。
所以在收到这份信息时,他才感受到他在心里藏了多少刻意忽视和故作无事。
其实赵长青既然这样问,多半已经有个猜测了,只是因为主观上难以接受,所以想等一个确切的肯定。
谢航攥着手机。
为什么要来找他要这个肯定?
这一下午都过得有些心不在焉,晚上跟着季思年回酒店时,谢航能感觉出来他有些不爽。
季思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大堂按电梯,要是换平时他估计会提议装模作样地分开上电梯。
套房在顶层,季思年刷卡进去,把房卡插进卡槽的一瞬间,屋子里亮起了五彩斑斓的柔美灯光。
还伴随着舒缓的大提琴。
彩光在房内流光溢彩,季思年面无表情地往卡槽边的开关上拍了一巴掌。
音乐戛然而止,灯光终于变成了正常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