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闻川为什么会来这里,不过这显然是一句废话。昨晚的派对突然叫停,张扬和闻川一定在那个时候发现他的失踪。也许是被邵航阻拦,或者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闻川没能在昨天找到他,直到今天一早才和季怀斯一样折回了别墅。
从见到他到现在,闻川只字未问发生了什么,简迟不知道闻川早已有了猜测,还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呼啸的风刮过头盔,像拍打在耳边的软刃,简迟费力地出声:“我们这样走了,没事吗?”
闻川听出他是在担心别墅里的两个人,提高音量确保不被噪声挟走,可靠低沉:“不会出人命。”
原本只是一点担忧的简迟瞬时更加担忧了。
“你来的时候碰见季怀斯了吗?”
“嗯。”
“他们……”
“简迟,你不需要在意,”闻川打断他,嗓音在风的作用下蒙上一层飘渺的纱,“无论他们做什么,你只需要做忠于自己的选择。这是你教会我的。”
心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简迟问:“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不知道,”闻川说,“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简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感觉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简迟这才知道闻川是在努力调动他低落的情绪,事实上他也成功了,“谢谢。”
“要谢我就好好休息。”
闻川低声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
有一瞬间,简迟感觉闻川似乎知道了什么,话语间细微的压抑快得和每一缕划过的风一样。
回到学校后,闻川把他送回寝室,没有进去。离开前他在简迟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干净而安抚。简迟没有躲开,直至睡下又醒来,被闻川双唇碰到的那一处依然留有淡淡的温存。
简迟听到了不少关于贺潭的消息。
“我原本就听说过他的八卦,不过太离谱了,我压根没想到会是真的。”
当张扬拿到第一手资料,迫不及待地就跑来和简迟分享。
他还不知道那晚派对解散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没有人知道。第二天简迟看见HS上有不少讨论贴,提心吊胆地浏览了一圈,全都是无厘头的猜测。后来,简迟对张扬的解释是喝醉后睡在了那里,张扬半信半疑,不过他一定猜不到后续离奇的发展,更何况简迟正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于是本就粗线条的张扬很快忘记了这次短暂的不对劲。
听到是贺潭,简迟本能地翻涌上一阵恶心,面上没有表现出异样,“他怎么了?”
“你看。”
简迟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看见有关这个人的文字都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帖子的标题简单粗暴,写着‘圣斯顿史上上任时间最短的会长,霸凌强迫特招生,服用违禁药物,有图有据’,让人很有点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张扬的注意全都放在帖子上,“其实我之前就听朋友吐槽过这个新会长,不对,是贺潭,听说他来圣斯顿之前私生活就很混乱,而且还喜欢用些不上台面的手段。当时我还想这不可能吧,他那样的人哪需要用手段?有的是人巴不得贴上去。真没想到……下面好多特招生出来放证据了,真恶心,原来真有人会有那么变态的嗜好,明明长得挺人模狗样。”
原本的简迟想的和张扬一样,但很可惜,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群以玩弄弱小为趣的人渣。这和他是否长相英俊无关,和他是否有着显赫的身家背景无关,这只与做出这些事情的那个人有关,从根本上早就烂透。
简迟不清楚这件事情有没有邵航的插手,但他想或许是有,不然身为BC贺潭不会遭到这种‘重罚’,那些特招生受害者也根本没有站出来的机会。
现实就是这样的清晰可悲,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简迟就从心底排斥所谓的胸针划分。曾经他说不清楚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种排斥的根源——学校从一开始就告诉每个人,什么样的人可以为所欲为地逃避处罚,又是什么样的人即使被恶意伤害,也说不了一个‘不’字。
“简迟,有人找你。”
上课前两分钟,同学的提醒打断了简迟的思绪,后门处站着一个RC,等简迟走近才想起对方是学生会曾经的成员,叫做赵泽西。这让简迟的心情有些糟糕,看见这些人就等于变相地提醒季怀斯曾经布下的监视,或许眼前的RC也是其中一员。
“有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