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柳映微晕了过去,狄息野也不敢造次。
乾元老老实实地用外套将他裹紧,蹑手蹑脚地抱出了隔间。
水晶吊灯的光洋洋洒洒地落在柳映微的脸上。
他泪痕遍布的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肿,是被财政总长打出来的。
“二爷,”候在包间门前的钉子听见脚步声,悄悄靠近,“已经解决了。不论是哪只手……财政总长以后都用不了咯。”
“……对外就说,他得罪了白帮,您看如何?”
“既然得罪了白帮,你就知道该怎么做。”怀中多了一个人,狄息野说话的嗓音也压得极低,且时不时看柳映微几眼,生怕把他吵醒,“我不想让映微再看见这个人,明白吗?”
钉子一怔:“直接……”
他抬手在脖子边比画了一下。
“二爷,是不是有些过了?”钉子不安地搓手,“我们在衙门里是有人脉,可财政总长的位置——”
满心满眼都是柳映微的狄息野不耐烦了:“你是要我亲自动手?”
“不敢,不敢!”钉子仓皇低头。
而狄息野已经堂而皇之地抱着柳家的小少爷下了楼。
至于几天以后,财政总长断胳膊断腿的尸体被人从河里打捞出来,已经是后话了。
狄息野走出礼查饭店,没将柳映微送回柳公馆。
他料定柳老爷舍不得这桩婚事,直接派了人到柳家传话,就说他不乐意未婚妻同别的乾元吃饭,开了车去接人,谁料撞上白帮闹事,贵府的少爷受了惊吓,直接在狄公馆歇下了。
这番说辞真假参半,柳老爷自然不会全信,但他更不会主动接柳映微回家。至于狄家——
也就是狄登轩不大高兴,狄老爷和狄夫人对这桩婚事可谓是相当满意。
狄息野拿捏了所有人见不得人的心思,唯独不确定柳映微醒来会不会生气。
回到狄公馆的狄息野患得患失地戴上抑制环,随即唤来了下人。
“拿身干净的衣服来。”他瞧着中庸下人一步一步向床靠近,心头又开始冒邪火,“别碰他!”
狄息野的后颈突突直跳:“把……把衣服留下就走!”
下人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丢下衣服,拔腿就跑。
狄息野懒得去管家中又会传出什么闲话,拎起衣服,坐在了柳映微的身边。柔软的席梦思凹陷下去一大块,身形纤细的坤泽不自觉地向他靠近。
“映微,换身衣服,好不好?”明知不会得到回应,狄息野还是认认真真地问,“你身上的旗袍破了,我……我等你醒了,就带你去做身更好看的。”
陷入沉睡的柳映微眼皮子抖了抖,浓密的睫毛像是雏鸟新生的羽翼。
狄息野将沉默当成默许,伸手掀开了被子,窥得一席春光。
柳映微身上的旗袍皱皱巴巴,开衩更是开到了腰间。
他像朵被风雨蹂躏的花,自高高的枝头,坠落在了狄息野的怀里。狄息野既心疼又窃喜,将柳映微抱起来,解开旗袍的盘扣,再然后,就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摸了。
激动归激动,紧张归紧张,狄息野面对精致的旗袍,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候了,他的顾虑反倒多起来。
映微醒来,发现身上的旗袍被人换了,会不会生气?
这条裙子若是映微喜欢的,他给扯坏了,岂不是罪过?
最最重要的是,他在没有得到柳映微允许的情况下,就进行了一系列亲密接触,柳映微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撕毁婚约,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