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顺势揽过她的腰,用手掌张开量了量,真就应了那句“盈盈一握”。他眸里闪过一抹笑意,认真发表意见:“嗯,刚好合适。”
简皎月:?
说话就说话,现在怎么随时随地动上手了。
裴书临伸手,拇指擦过她脸颊上沾着的一小块提子汁,颇为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吗?吃个东西还吃到脸上去了。”
“我没注意。”简皎月被说得有些羞赧,摸了摸脸,仰长脖子凑他跟前,“没了吧?”
“还磨蹭就天黑了!”
———院外传来裴奶奶中气十足的喊声。
裴奶奶住的联排小平层在简皎月看来虽然朴素,但在海岛上也算个较为出名的民宿。院子里栽着几棵桂花、李子和杨梅树,盛满果实的枝桠伸到楼上去。
早桂已经开了花,飘出淡淡幽香。其余租给房客的小房间朝南透光,门窗极为讲究。檀木雕花,很适合拍照打卡。
这房子只有一层,楼顶全是竹子架起的晾衣杆。边沿处也没有围栏,只是象征性摆上了几十盆向日葵的盆栽花坛防止人掉下去。
裴奶奶说让他们帮忙还真没客气,衣篓里光是提上来的床单都有十几床。
暑气在白色床单里氤氲,光线流泻,远处海岸线上传来汽笛声和海潮的清香。和风飘渺,楼下能听见邻居和奶奶聊天的声音。
她们说的是当地白话,粤语听上去总给人一种在上世纪港城电影里生活的味道。
简皎月不是个乖乖干活的人,拈花吹风,无聊地绕着楼顶转了一圈。
看着男人在那专注做家务,她把自己外套挂在一个衣架上,钻进去把自己晾起来,伸出脑袋叫他一声:“裴书临,看我!”
裴书临转头看她,女孩绑着高马尾,未施粉黛的一张脸上流露出许久未见的鬼马天真。笑着露出一排小巧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像只在夏日里晒太阳的猫咪。
这种晴朗的天气随时都有,但很难得的是,此刻还掺杂着空气中洗衣液的柠檬香和皂角味,让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十七岁的盛夏。
那个手臂总是会被汗液黏在卷子上的学生时代,简皎月总会拉着一两个小姐妹,借着去小卖部买水的名义经过他班上。
那时候裴书临坐在靠着走廊窗口的位置,午觉睡到一半,睁眼就是她笑眯眯盯着看的脸。
那时大把时光可颓唐,表达喜欢的方式笨拙又敞亮。
可成年之后,再相遇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过以前。
简皎月觉得这对视的时间太长了点,她从衣架里下来,突发奇想:“我记得你好像会讲粤语,告白的话怎么说?”
“想听?”他漆黑干净的眼眸清清冷冷的,让人觉得里面藏着不可言说的薄雾。低声,又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好挂住你,你知唔知?而家都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