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哑然,他不是舒远,他没有立场去评判是谁谁错,他自己也在深渊里呆过,他深知其痛苦:
“那既然这样,那我尊重你......”
“尊重个屁!”周霄在门口听了半天,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实在是能折腾,他看着舒远,暴躁之色显露无疑,“舒远,你别他妈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身份里,陆赢川那纯傻 逼他也是受害者!你被陷害他也被陷害,我不否认他确实有过错,但是他已经拿四年还有一条腿来还了...还不够吗!!!”
“我之前也有世家子弟的破烂毛病,对你挺看不上眼的,也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我道歉。”周霄的声音粗得很,他在和陆赢川和林雁北三人里里脾气是最不好的。
眼高于顶,虽然有本钱狂妄自大大,但是再怎么都是烂毛病,他从来不否认,做什么事情也绝无道歉二字可言。
云筝被周霄的大嗓门吓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一眼舒远,脸色苍白,伸出手扯了扯周霄,然后道:
“真的无关吗?小远,你是觉得他必定会过得好才会觉得无关,倘若你知道他现在生不如死,整日浑噩便不会觉得他真的与你无关了......”
舒远浑身泛冷,窗外的寒风透过开着的窗户灌了进来,让他骨头一片寒凉,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江南的冬天难挨,除了今天。
他僵直的站在原地,什么叫做一条腿来还了?
舒远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道:
“周霄,你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是他亲口说不会再来叨扰我的。”他没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有些颤抖。
周霄冷笑了一声: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你在他身边过得不好么?”
“他为什么答应不再去打扰你?因为他也觉得你在他身边真的只会遭遇不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还不容易提起勇气再去面对你,又遇到那样的事情,他还怎么敢?”周霄头痛欲裂,他曾经劝过陆赢川放开了干,别有什么负担。
陆赢川同他不一样,他爱云筝想要占云筝,自私又狭隘,陆赢川不一样,他爱舒远爱得隐忍又大度,自己疼得死去活来都不肯叨扰。
“至于我有没有糊弄你,明天一早的飞机,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查证,不想的话飞机也是照常起飞,我们这一辈子再不来,管他是死是活。”
说完他牵着欲言又止的云筝走了出去。
舒远站在客厅里,气得浑身颤抖,这些人过分至极,陆赢川怎么样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早就已经不把他放在心里了,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非要把他和陆赢川的命运缠在一起......
可是......这些想法都是在自欺欺人,舒远跌坐回沙发上,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着。
就想云筝说的,他之所以能说出无关的话前提是知道陆赢川不会有什么事的情况下......
他自认为冷漠的盾在得知陆赢川的情况后轻易瓦解,什么叫做陆赢川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没了一条腿!
想到回来之前陆赢川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舒远对周霄越发感到不安了起来......
祁枫站在他身后看了许久,片刻之后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默默点了一根烟。
两人都无言,在祁枫连抽了两根烟后,舒远哑声道:
“抱歉......”
祁枫指尖被烟头烫了一下,他垂下眼眸遮住失落的眼神,然后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道: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舒远顿了一下,道:
“我不会......走的。”
祁枫抬起眼眸看着舒远,喉间干涩:
“远哥,可听到他这样都消息你真的放心得下吗?”
舒远眼眸挣扎,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